感受瑞士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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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6个月的努力，我终于在5月18日拿到了瑞士驾驶执照。为此，我高兴得像小孩一样，大声呼叫，我成功了！

无论是公派人员，还是自费留学，说起学车要么有一种“苦海余生”之感，或者就不知道如何去开始这一段艰难的历程。我写此文，希望那些即将学车的人能从我的感受中得到启发。

“难乎其难”

尽管来瑞士前我在英国伦敦工作过好几年，但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学车。外出办事要么坐公交车要么就搭乘丈夫或朋友的便车，突然觉得老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有一天，我对在瑞士工作的一位朋友说，我要开始学车了。她却告诉我在瑞士学车花一大笔钱还不算，由于最近几年瑞士交通事故率上升，路考一次通过的比例也不到三分之一，两次或三次通过是正常现象，有的考5至7次才过关呢。

她说有一位老司机在国内给总裁开了10多年车，从没出过事故，到这儿第一次也是没考过。又说，她有两位年轻朋友由于第三次还没有通过，根据规定则要到汽车局指定的心理测试中心进行智能测验，看看你的智力是否能够胜任驾驶员！她的一席话使我的心凉了半截。事后权衡再三，想想自己脑子虽不太灵，也不是太糟。记得有生以来凡是通过自己努力后参加考试的，从没有失败过。

语言不同–照样可以领表学车

主意已定，于是我就去走访几所驾校。瑞士是个多语种（德语、法语、意大利语和罗曼语）国家，日内瓦是法语区，可以说大部分人都不会讲英语，我的英语只在联合国驻欧洲办事处管用，除此以外那就要碰运气了，遇上一位能讲英语的，办事效率就高。在日内瓦最大的一所驾校Auto Moto Ecole de la Servette， 我遇上了一位能讲一口流利英语的Lina女士，我向她说明了我的来意后，她就热情而耐心告诉我学车的具体步骤，她说自2003年4月1日起瑞士交通局对有关学车程序作了新的调整。她怕我不明白，还特意在纸上写下来并再三嘱咐若有什么问题不明白可以打电话或发邮件咨询。于是我就按照她的指点开始了令人难忘的学车一幕。

首先，我在自己家附近找了一家驾校，免费领取由交通局（Service des automobiles et de la nevigation.）提供的学车视力检测表，并到指定的眼镜商行（OPTICIEN）进行驾车必需的常规视力检查（20瑞朗），检测主管人会把检测的结果填在表上并签字盖章。如果检测报告要求你戴眼镜开车，那么，今后只要开车就必须戴眼镜，否则将被罚款。查完视力后，检测员告我务必保存好此表，以备后用。

救护、感觉–必修课程

完成第一步后，我就去驾校报名参加救护课（110瑞朗）。在瑞士考驾照必须参加救护课(Premiers Secours)和感觉课(sensiblilisation)二门必修课。救护课为10小时，法语授课，不懂法语者可以带一名翻译前去听课。我虽然自学了一点法语，但还不够听课的水平。尽管上课时间在周末，我还是不好意思请朋友陪着我上10节课。那天是周六，一大早我独自前往授课地点，当我到达时，已有二位20出头的年轻人等候在教室门口，就在这时候，我发现他们在用英语互相交流。于是我就上前问候并告诉他们我是驾校学员，也是来上救护课的，可是我不懂法语，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我的话刚完，那个高个年轻人热情地向我解释，他（Pierre）是瑞士人，他身边的朋友是今天早上刚认识的罗马尼亚人(Victor)，也不懂法语，Pierre说他非常愿意为我们二位外国朋友当翻译。课程主要是针对在车祸第一现场时对受伤者的救护，要求驾驶员树立“救死扶伤”的人道主义精神，教授必要的救护常识，如包扎伤口、人工呼吸等一系列紧急救护措施，了解如何报警和保护事故现场的基本知识。教师按照讲义上的题目邀请几位学员分别扮演驾驶员、伤病员、观众和警察进行模拟操作演示，整个课程既有趣又让人记忆深刻。有什么能比生命更宝贵的呢？为了检查学员听课效果，全班分成若干小组，由教师出题，学员当场操作，最后根据学员操作动作是否正确，上课是否认真听讲，课后完成作业的情况给予结业评定。成绩合格者一周后会收到由瑞士红十字会和驾校共同签发的救护课结业合格证。

选择英文考理论

驾校里能买到的驾驶手册全是法文版。我走遍了日内瓦所有书店，最后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书店（Payot Libraire），找到了一本英文版Driving Today，我化了几天时间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细细体会书里的每一个知识点 ，然后就去驾校做理论考试练习题，有英语版的，一共18套模拟练习，每套50个题目。做一套练习题付10瑞朗。我的驾校是免费提供练习，条件是以后的驾驶实践课必须去他那儿上。当我觉得驾车理论知识点掌握的差不多时，我就去汽车局报名参加理论考试。

一般情况下要提前4至6周去汽车局办理理论考试手续，出示护照及居留证，提交救护课结业合格证、驾车视力检测表和二张护照尺寸的照片。报名费70瑞朗。经办人把我的信息输入电脑后，就告诉我考试日期，由我自己选择具体时间。几乎每小时有一场考试，我定了上午9点20分。手续办完了，理论考试准考证、法文版瑞士交通规则（免费赠送的）以及驾驶须知和考试注意事项材料也拿了。我就等待着考试那一天的到来。考试那天，我带上准考证在指定地点等候。9点20分，考官出来了，带着我们20位考生前往考场，对号入座。考试卷已放在每一位考生桌上，我一看题目全是法语，赶快举手，请求考官给一份英语试卷。考试时间60分钟，50个题，多项选择，总分140分，差错不能多余14分，否则要重考（考试不合格者需要办理补考手续，再次交纳70瑞朗，三周后重新参加考试）。我用了40分钟时间答完了所有题目，考官现场批卷，扣了我1分。我通过了（理论考试一次通过率为60％左右）。我拿了理论考试合格证离开考场，前去有关柜台换取学习驾照（Learning Permit）及感觉课证明，交付学习驾照费100瑞朗。学习驾照有效期为二年，也就是说二年内必须通过路考。获得学习驾照者，可在瑞士各地开车，但身旁一定要有一位23岁以上有三年驾龄的人陪同。

接着我就去报名参加瑞士交通法规定的另一门必修课－8小时感觉课（60瑞朗），教师通过幻灯片、图片和录像讲解在不同的气候条件、不同的路况和复杂交通流量的情况下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和解决办法，师生之间互相问答，效果很好。上完这门必修课后，教师在每个学员的感觉课证明书上盖章签字。

实践驾驶

理论考通过，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第一步。接下来就是到驾校找教练上实践课。实践课每50分钟为一节课，收费85瑞朗。实践课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实践课，不管你过去有没有碰过车，第一堂课就上大街，当然教练都是经过严格考试，持有教练许可证的，而且教练车有两套驾驶系统，教练脚下有套副刹车装置，所以很少出事。

我的教练是一位法国人，年龄大约40上下，身材魁梧，会讲一点英语。我的第一节实践课的三分之二时间在停车场练，教练让我坐在驾驶座上，讲了一下哪是油门刹车，怎样拨弄方向盘等，就在停车场上来回开，练了半个小时，教练觉得差不多了，就让我往大路上开。我心里直打鼓，这怎么能行？我还糊里糊涂呢？他就要上路？我的手在发抖，脚也不敢踩油门，只见教练一边不断校正我的方向盘，一边“gas(踩油门)，gas(踩油门)”地叫着。一节课下来，我是筋疲力尽，手脚都不听使唤了，比干一天活还累。二个月过去了，上路开车已有二十节课了，开始摸着点门道。教练就让我开始上高速公路，他说高速驾车非常容易，只要调节好速度，保持二车距离就行，但我还是学的不好，只要速度提到120km/h，我的心跳也随之加快，方向盘也拿不稳了。足足花了我10节课，终于适应了。我计算了一下，共计练了30课时了，该去驾校报名参加路考（按规定提前6周），也就说报名以后我还有6周时间可以训练，再说外国人在瑞士考驾照第一次通过的几率几乎是零。若通不过，要再练4周才能考第二次，这样加起来就有50多课时了。于是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教练，他认真而严肃地告诉我，驾车熟练程度不够，技术不够精确，再练二个星期吧。以后的几节课中，教练不时地找毛病，说我驾驶速度不达标，说什么六十就要开到六十，即不能五十七八也不能开六十一二，观察力度不够，进高速速度太慢，过行人道没有提前减速，惊吓行人等等。每次满怀信心去开车，希望能得到教练好评，结果却是扫兴而归，总是有毛病。搞得我一点自信都没了，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开车的能力。回家后开始检讨，想想今天又犯了哪些错误，下次碰到该怎么办。

最后一关–路考

二周过去了，我带上学习驾照和感觉课证明前去汽车局注册路考时间，注册费为120瑞朗。注册完毕后，我就回驾校告教练我的路考时间是5月18日上午9点50分。教练先是一惊，然后说看表现吧，他的意思是如果路考前二天我的驾车技术还不完善，他就帮我去推迟考期。到了5月15日，教练笑眯眯地说，最近表现不错，进步较快，可以如期参加路考。

“Good morning Sir”

考试那天早早起来，望望窗外，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运气该不错。 8点30分我按时来到驾校，发现我的教练车里里外外擦的干干净净，显得特别有精神。路考前由教练陪同练习1课时，一方面可以把有些项目再复习一遍，另一方面教练还可以根据练车情况指出路考时应该注意的地方，效果特别好。路考车辆是教练车（付150瑞朗）。几个月训练下来，我已习惯了教练车，再说车小没有尾巴，倒车、停车方便多了。9点40分，教练带着我准时来到待考室，等候考官的到来。过了十分钟，九点五十分正，一位个儿不高，年龄五十有余的瑞士考官报了我的名字，我急忙迎上前去。考官说，“Bonjour, madame”，我回应“Morning, sir”。二人互相握手认识一下。我用英语回答是在暗示考官我只懂英语不会法语，我又用婉转的语气说，考官，你能讲英语吗？回答“non”（不），这可把我急坏了。我的教练马上向考官解释他的学生只会英语，希望考官在路考时能用手势替代指令，又是一个“non”。此时此刻，我只好赶紧回忆学过的几个法语单词，如直行、左转、右转、高速、停车等等，还有路牌上的地名。

苦海余生

考官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看着我说了一连串法语，我紧张的一个字都没有听明白，只是一边点头一边将座位的前、后、高、低调到把握方向盘最佳位置，然后核对左右视镜和后视镜是否在正当视觉范围内，扣上安全带、回头看后面车况、打转向灯，车平稳起步了。开了不到5米，我的前方左侧有一辆车在移动，他明明看到我在考试，还想倒退出来作乱，我急忙减速让行。后来我发现他的车不动了，我就慢慢地往前开。刚要转弯不知什么地方冒出一个人，横穿我的前方。两次让行，两次受惊，真是活见鬼。心里想，今天出门不顺，肯定是败了。出汽车局考场就有一个“STOP”的标志，我在该标志线前死停了三秒钟，左右看完没有直行车辆，然后做快速拐弯动作。考官满意地点点头。没有指令，我就一直往前开，进入三十公里区域，我不停东张西望，表示我时刻在注意周围车况，尤其是在没有指示标志的路口，右侧通行道有优先权，我就提前减速，向右转头，有车出来我就让行，没车我就过。接着考官命令路边停车（平行停车），左转、右转，过了几个路口，上了一条限速50公里主路，指令我左右变线换道，观察我是否先打转向灯及之后的一系列视线转移动作，头要做90度转头动作。之后，命令我上高速，进隧道（考考我有没有及时开启照明灯）。到了郊外一个地方，考官命令我三点掉头，直行倒车，S型倒车。做完这些项目，我继续往前行使，突然听到一句不明白的话，我没做出反应，只见他两手一拍，我醒悟了，马上来了个紧急刹车，他点头微笑。接着我又上了标有不同限速的各种复杂地段，有时需要超车，有时需要让行，还要识别路牌等等，足足开了五十五分钟，最后终于回到了汽车局，我按考官的指令把车停到指定的停车场车位，一切完毕。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注视着尊敬的考官，等待判决。只听耳边传来 C’est bon，C’est bon，我反问着Pass ? OK？他答应我OK。我不由自主地紧握着他的手，激动地说，Merci beaucoup (非常感谢)。路试通过了，考官让我带上由他签字盖章的PASS证，前去指定柜台领取临时驾照。在一至二周内，交通管理局会将正式驾驶执照邮寄给我。

第二天，我带着礼物拜访了我的教练，感谢他几个月来对我的辛勤教诲。

作者：瑞士特约记者 王晓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