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鐘錶的男女界線越來越模糊
時尚正日益擺脫性別固念，模糊著男性與女性之間的界線。製錶商也在琢磨，是否要保留傳統男士和女士錶款的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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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泰龍的手錶奧黛麗赫本戴不了，」Bell & Ross 品牌創始人之一、設計師Bruno Bellamich舉例說，「倒不是因為男性或女性的時尚理想有差別，而只是因為這兩位美國演員的手腕尺寸不同。」
說這話時，Bruno Bellamich應該沒想到每次時尚革命引發的反抗能量。讓我們回想一下可可·香奈兒(Coco Chanel)吧。她的服裝曾藉鏡男士衣櫥中的單品，而她也不喜歡小巧的女士手錶。當然，可可·香奈兒時代的男錶尺寸與如今的女錶相當。
如今，史泰龍應該會選擇一款型號比當年更小的腕錶。在10世紀10年代風靡一時的超大手錶如今已消失。誇張甚至漫畫式的陽剛之氣不再流行。
手錶不能性感嗎？
例如，Julien Tornare在擔任納沙泰爾著名製錶品牌真力時(Zenith)總監時曾說過，他希望逐步放棄外形「男性化」的手錶。他認為「這一區分在汽車業已經消失，在製錶業也將如此。」
從今年開始，豪雅錶(TAG Heuer)一直秉持著這項做法。宇舶(Hublot)品牌負責人Ricardo Guadalupe也持相同觀點：「雖然我們的男性顧客比例較高，但我們已不再根據性別對腕錶進行分類。我們各個腕錶系列都有不同尺寸，適合不同客戶的需求。」
除了中性錶和更有針對性的專業系列外，各品牌現在希望傳達的理念是「自由選擇」。卡地亞總監Cyrille Vigneron回憶說，在製錶業誕生之初，並沒有特定的「女錶」或「男錶」之分。配戴者不同了，腕錶才會隨之變得「女性化」或「男性化」。
他認為，嚴格區分錶款的時代已經過去，製錶師不應再將自己的偏好強加於人：「我們的工作不是選擇誰佩戴哪款卡地亞腕錶，我們的任務是確保人人都有自由選擇的權利，而我們提供的款式要多多益善。」
其他主攻女性市場的品牌則對此想法較不熱衷。寶格麗鐘錶董事總經理Antoine Pin說：」我不太理解這種向「無性」手錶發展的趨勢。這是否意味著，腕錶不能性感？
香奈兒(Chanel)、海瑞溫斯頓(Harry Winston)、迪奧(Dior)和蕭邦(Chopard)都較少推出男士系列。由於主打女性消費者，因此這些品牌並不需要特別關注設計兼顧男士的中性錶款。
鑽石彌補功能性
多年來，女錶都是按照一種相當「草率的配方」製造的：與男款相似，但尺寸更小；用石英機芯而非機械機芯；此外就是要鑲鑽。
當時普遍認為，除了月相之外，女性並不需要任何特殊的複雜功能，而且她們不喜歡上發條的機械錶，而是更青睞電池錶。此外，小型錶款往往沒有足夠的空間容納複雜功能，於是大量鑲鑽成了彌補工藝簡單性的處理。
日內瓦高級鐘錶大賞(GPHG)對男士手錶的評選包含「複雜功能」項目，而對女錶則無此要求。 2013年「女錶複雜功能獎」的設立可謂是轉捩點。
仙女、花朵和鳥兒
但是，「哪種複雜功最適合女性？」這問題始終找不到答案。 2010年，梵克雅寶(Van Cleef & Arpels)推出了一款名為「戀人橋」(Pont des amoureux)的複雜機械腕錶，錶盤裡是一對戀人橋上相遇的場景。該品牌首席執行官Nicolas Bos(2010年-2024年期間任職)解釋說：「我們必須忘記複雜功能腕錶追求的是精準，而是要注重其藝術價值。」
梵克雅寶的製錶師們甚至賦予了該理念一個特殊定義：「詩意複雜功能」。以後，他們可能還會創作出綻放的花朵、振翅的鳥兒和舞著魔杖的仙女。
在上一屆日內瓦高級鐘錶大賞頒獎禮上，「女性複雜功能獎」招致斯堪的納維亞鐘錶鑑賞家Kristian Haagen的斥責。作為大獎評委，他說：「複雜功能就是複雜功能，為什麼要為女性和男性設立不同的複雜功能類別？」
微小的陀飛輪
也許他說的對，「詩意的複雜功能」的存在可能反映出一點：人們懷疑，女性「在沒有藝術修飾的前提下」缺乏技術欣賞能力。但是把技術當成裝飾，這種做法對於純粹的製錶師來說值得商榷。
但實際上，傳統的複雜功能也正在失去其實用性。過去，陀飛輪的作用是糾正地心引力的影響，三問錶則用於在黑暗中獲取時間。如今，人人可以透過手機輕鬆讀取精準時間。但這並不影響鐘錶挑戰精確。
寶格麗總監Jean-Christophe Babin指出：「陀飛輪雖然不再具有任何實用價值，但仍不失為製錶技藝的瑰寶。女性也有權佩戴含有這塊『技術寶石』的腕錶。」
客戶群不斷擴大
目前，各鐘錶品牌的女性客戶比例越來越大。這些女性在購錶時遵循的是自己的品味和各自對「女性手錶」的理解。
奢華手錶線上銷售平台Chrono24的數據顯示，在2019年1月至2023年12月期間，購買直徑40毫米或以上奢華手錶的女性比例從21%上升到35%。研究結果也揭示了另一個有趣的發現：在所有購買價格為10’000至20’000歐元腕錶的顧客中，女性佔59%。
在Chrono24網站發布的一篇文章中，記者Elisabeth Schroeder寫到：「女性更樂於接受非傳統錶殼形狀，如長方形、正方形等。」這似乎反映出她們作為消費者的大膽-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男性通常更喜歡圓形手錶。
女性主管佔少數
但是，為了讓鐘錶業更具包容性，並減少其陳規固念，關鍵措施可能在別處：雖然現在女性自己買錶，但買的大多是男性製造的手錶。 「在製錶業，只有17%的管理職位由女性擔任。」《鐘錶業保護公約》(CPIH)中這樣寫道。
289 Consulting公司創辦人Marine Lemonnier-Brennan真切地看到了這個傳統上由男性主導的世界正在改變。「近年來，積家(Jaeger-LeCoultre)、蕭邦(Chopard)、愛彼(Audemars Piguet)、江詩丹頓(Vacheron Constantin)、宇舶(Hublot)、豪雅(TAG Heuer)和海瑞溫斯頓(Harry Winston )等公司的策略性職位上都出現了女性身影的邁進。
她以總部位於日內瓦的Beauregard品牌為例，該品牌由 Alexandre Beauregard於2011年創立，其初衷就是將珠寶與複雜機械結合。「以前，可從來沒有專為女性打造奢侈錶的獨立品牌。」Marine Lemonnier-Brenna說。
(編輯：Samuel Jaberg，編譯自法文：郭倢/xy，繁體校對：方常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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