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瑞士經濟展望：風雨後能否重現繁榮？
在即將到來的2025年，瑞士經濟呈現三大亮點與挑戰：穩健的成長前景、食品業聚焦效率提升，以及製藥業的不確定性。這些趨勢不僅關乎瑞士，也為全球經濟，尤其是中國這樣的經濟體提供了有價值的借鏡。為此，瑞士資訊swissinfo.ch記者精選了2025年瑞士經濟值得關注的發展動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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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事通讯：瑞士媒体里的中国
近年來，瑞士經濟在全球經濟波動和通膨壓力下展現了強烈的韌性。2025年，預計瑞士經濟成長率將略有提高，但仍低於其潛在成長水準。例如，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OECD)已經將瑞士明年國內生產毛額(GDP)的成長預期從1.4%上調至1.5%。
同時，瑞士中央銀行(SNB)繼續面臨一項艱鉅任務：在控制通膨和支持經濟成長之間找到平衡。儘管利率可能維持在較低水平，但央行可能會根據全球經濟趨勢和國內通膨壓力調整其貨幣政策立場。
強勁的勞動市場，尤其是金融、製藥和科技等高技能領域，將有效支持消費水準。通膨預計將保持溫和，為經歷成本上升期的瑞士家庭緩解部分壓力。根據瑞士工會Unia報道，2025年許多行業的薪資漲幅將在1.7%至2%之間，高於通膨率。這將推升實際工資水平。
讓我們仔細看看瑞士的六個關鍵產業：
1. 瑞士製藥業：迎接美國監管與全球價格博弈挑戰
瑞士兩大製藥公司羅氏(Roche)和諾華(Novartis)在經歷企業重組後，正全力爭取在2025年迎來新的成長機會。2024年11月，諾華憑藉暢銷藥物超預期的季度成長，上調了2023至2028年的銷售預期，展現了對未來發展的強大信心。
羅氏公司對一系列新的減肥候選藥物寄予厚望，希望它們在2025年能帶來積極的實驗結果，為其在未來十年預計1’000億美元(約合人民幣7’260億人民幣)的市場中搶佔一席之地。儘管在肥胖症治療領域仍是“新人”，羅氏首席執行官托馬斯·席內克(Thomas Schinecker)在2024年7月表示，他相信公司能夠以超出投資者預期的速度將這些新藥推向市場。
雖有樂觀情緒，但瑞士製藥業的前景並非一片坦途。唐納德·川普重返白宮後，美國這一全球最大的醫藥市場可能會迎來一系列重大改革，包括藥品定價、公共衛生政策以及生技企業融資等方面的調整。
如果川普擴大拜登政府時期的藥品價格談判範圍，勢必遭到製藥業的強烈抵制。此外，藥品價格壓力不僅限於美國。在瑞士國內，隨著醫療成本不斷攀升，民眾對新療法價格合理性的監督也會愈發嚴格。
如果美國和中國進一步脫鉤，瑞士製藥和生技公司也要為全球貿易受到衝擊做好準備。佔瑞士出口比重高達40%的生命科學產業在很大程度上依賴全球合作。瑞士生物技術協會(Swiss Biotech Association)負責人邁克爾·阿爾託費爾(Michael Altorfer)指出，任何嘗試將某個區域排除在全球供應鏈之外的做法，「既不具備永續性，也不符合瑞士的經濟利益」。
2. 2025年食品價格將趨於穩定–巧克力除外
咖啡和可可等原料價格的持續上漲，令瑞士食品企業陷入兩難。2024年早些時候，雀巢公司前執行長馬克‧施耐德(Mark Schneider)將食品價格上漲稱為「50年一遇的現象」。然而，僅僅六個月後，他便離開了雀巢公司。雀巢公司的銷售額下滑，人們普遍認為公司嚇跑了受通貨膨脹影響的購物者，轉而購買更經濟實惠的替代產品。在10月發布第三季財報中，新任執行長洛朗‧弗萊克西(Laurent Freixe)也坦言， 市場需求疲軟，消費者流失的趨勢短期內難以扭轉。
2025年，雀巢要做的就是努力讓價格敏感型消費者回流。這項任務將十分艱鉅。食品公司必須消化原物料價格上漲的壓力，而非單純地將其轉嫁給消費者。
這將意味著大幅削減成本。2024年11月，雀巢宣布計畫在2027年前削減25億瑞郎的成本。食品業也淘汰過剩產能。例如，Hero集團正在關閉其位於瑞士倫茨堡的果醬工廠，並將生產轉移到其位於西班牙穆爾西亞的現有工廠。
儘管瑞士食品企業在多方面削減成本，但瑞士巧克力的擁護者們仍將不得不為他們的美食支付更高的價格。近期創紀錄的可可價格，令瑞士蓮(Lindt & Sprüngli)等瑞士巧克力製造商難以完全消化成本上漲。因此，瑞士巧克力公司預計2025年銷售量將停止成長甚至下降，部分市佔率將被價格更低、可可含量較少的競爭產品蠶食。
3. 金融業正在復甦
瑞士金融業似乎已從去年瑞士信貸(Credit Suisse)令人震驚的倒閉中逐步復甦。股市的回升讓全球最富裕人群的資產迅速膨脹，無疑為瑞士享譽全球的財富管理產業注入了新動力。然而，這片表面的平靜下，不確定性和潛在風險仍然揮之不去。
儘管瑞士信貸已與競爭對手瑞銀(UBS)表面上實現了無縫整合，但瑞信風波遠未結束。一份針對瑞信倒閉事件的國會報告預計將在明年掀起新一輪監管改革。瑞士政府已經提出一系列措施，包括要求銀行補充資本以及賦予金融監管機構更大的權力。
銀行和資產管理公司也在對進一步加強永續金融監管發出反對聲音，它們正面臨非政府組織越來越大的壓力。
對於瑞士股市，在新任執行長比約恩·西伯恩(Bjørn Sibbern)的領導下，關注焦點在於明年川普就任新總統後市場的反應。
洗錢的烏雲始終籠罩著瑞士銀行業。儘管瑞銀集團於2024年年底成功洗脫了與保加利亞黑手黨相關的指控，私人銀行隆奧(Lombard Odier)卻因涉嫌洗錢遭到瑞士檢察官起訴。
4. 瑞士製錶商告別繁榮
經歷了新冠疫情後長達三年的亢奮增長，瑞士製錶業在2024年恢復到了較為正常的增長水平。根據目前可用數據，由於中國內陸(截至11月底-26%)和香港(-20%)的需求急劇下滑，鐘錶出口額下降了近3%。
不過，預計2025年不會有根本性改善。瑞士馮托貝爾銀行(Bank Vontobel)製表專家讓-菲利普·貝特奇(Jean-Philippe Bertschy)告訴瑞士資訊：「中國消費者對奢侈品興趣減弱，是導致行業形勢複雜化的主要原因。」近幾個月來，其他市場也開始顯現出負面趨勢。
鐘錶出口數量的下降趨勢和強勢品牌的整合，可能在2025年延續下去。提供高品質、具備感染力的產品，並與客戶建立深厚聯繫的頂級品牌，將繼續擴大市場份額。然而，對其他品牌以及行業供應商來說，未來一年將會異常艱難。
近期，瑞士鐘錶出口持續下滑，尤其在中國內地市場表現特別低迷。2024年10月，瑞士鐘錶出口總額較去年同期下降2.2%，降至23億瑞郎。其中，對中國內地的出口額驟降38.8%，對香港市場的出口也下跌14.8%。 更顯著的是，2024年9月，瑞士鐘錶對中國內地的出口額較去年同期暴跌49.7%，幾近腰斬。香港市場同期下跌34.6%。這兩個市場的銷售額下滑，幾乎佔全球出口下降的三分之二。
這種趨勢對瑞士鐘錶製造商造成了嚴重影響。例如，卡地亞母公司歷峰集團在截至9月30日的三個月內，銷售額年減1%，主因是亞太地區銷售下滑18%。
此外，斯沃琪集團(Swatch)在2024年上半年淨銷售額下降14.3%，至34.5億瑞郎，主要歸因於中國市場需求的持續疲軟。
資料來源：中國媒體
5. 機械產業前景黯淡
2024年，瑞士機械、電氣設備和金屬業(MEM產業)的銷售額連續第二年下降(前九個月降幅達4%)。瑞士電子機械金屬企業協會(Swissmem)將經濟疲軟歸咎於歐盟，尤其是德國需求的下降。
德國及其深陷危機的汽車產業是瑞士分包商擔憂的主要因素。 2024年前九個月，對德國(瑞士最大的出口市場)的出口下降了8.4%。
預計不會很快復甦。瑞士電子機械金屬企業協會會長 Stefan Brupbacher在11月中旬的聲明中說：「在最好的情況下，我們可以預期明年經濟將趨於穩定。另一方面，如果美國、中國和歐盟之間爆發’貿易戰’，將拖累瑞士科技產業(其80%的產品用於出口)進一步下滑。」
6. 瑞士旅遊業趨於穩定
瑞士旅游业在2024年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预计全年过夜游客数量将达到近4’700万人次(比2023年增长14%)，创下历史新高。展望未来几个月，前景同样乐观。根据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经济形势研究所(KOF)的预测，2024年冬季过夜游客人数有望增长约0.8%。
得益于美元的持续强势，美国游客的旅行热情高涨。2024年夏季，来自北美的过夜游客人数增长了近30万(+14%)，而2023年的增幅为26%。
尽管欧元疲软，德国经济持续衰退，但经济形势研究所预计2024年冬季欧洲游客的过夜人数将增长2%。同时，经济形势研究所表示，本地游客可能“仍将是最重要的游客群体”，然而其比例可能略有下降(-0.5%)，因为更多人选择长途旅行。
至于2025年夏季，经济形势研究所预测过夜游客将增加0.2%。虽然欧洲市场预计将保持稳定，但中国市场仍存在不确定性。尽管呈缓慢增长趋势，但中国游客的过夜总人数预计只能达到疫情前(2019年)水平的60%。
中國遊客的成長放緩對瑞士旅遊業造成了一定影響。儘管2024年第一季中國遊客在瑞士的過夜數達到15萬間夜，年比增加92.2%，但這僅恢復到疫情前水準的一半。2023年全年，大中華區遊客在瑞士的過夜數為81.7萬間夜，市場復甦率接近45%。 瑞士國家旅遊局預計，2024/25冬季中國遊客的過夜數將達到疫情前水準的三分之二。 然而，整體復甦速度仍低於預期，對瑞士旅遊業的全面復甦形成拖累。
資料來源：中國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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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Samuel Jaberg/Reto Gysi von Wartburg/sb，編譯自英文：中文編輯部/xy，繁體校對：盧品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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