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法律漏洞，在瑞士可以喝生牛奶

生牛奶可能含有病原體，因此並非在所有地方都可以銷售。 Lars Berg / Laif

長期以來，飲用生牛奶一直被認為會引發健康風險。但現在，生牛奶又回到了人們的冰箱裡。世界各地都在調整立法。在瑞士，規章強調標示制度和個人責任。我們為您詳解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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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共和黨政治家Jason Schultz花了16年才促成了法案，允許美國愛荷華州合法銷售未經巴氏消毒的生牛奶。2008年，當Schultz贏得本州眾議院席位時，他並未想到會遇到多少阻力。愛荷華州是一個以盛產玉米和豬肉而聞名的中西部農業管轄區。當地市集上甚至有六百磅(超過270公斤)重的、由奶油製作的牛塑像。

Schultz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寫道：「我以為(生奶銷售合法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直到去年5月，隨著他所在的政黨掌握了立法機構，共和黨州長Kim Reynolds最終簽署了該法案，這項立法才得以通過。從2025年7月起，愛荷華州的酪農將可以直接向消費者出售生牛奶。而阻力來自公共衛生機構和主要乳製品集團。他們認為生牛奶可能攜帶病原體，危害公眾健康。

「我所希望的就是讓愛荷華州居民喝到新鮮的牛奶，而不用擔心政府或企業的干預。我們終於成功地做到了這一點。」Schultz欣喜地說。

於是，愛荷華州加入了美國允許銷售生牛奶的行政州的行列，這一隊伍越來越“壯大”。然而，要無限制地獲得生奶，僅生活在一個允許銷售生牛奶的州還是不夠的：在30個這樣的州中，有17個州只接受農場直銷。有20個州禁止直接銷售，有8個州接受“牧群共享”(herd-share)協議，即在共享牛群中擁有自己乳牛的人可以獲得生乳用於個人消費。更複雜的是，聯邦法律禁止將生奶從一個州運送到另一個州。

同樣，不同國家關於生鮮乳銷售的立法也大相逕庭。澳洲、加拿大和蘇格蘭禁止銷售生牛奶，而在歐洲和日本的大部分地區，符合特定衛生標準並接受抽查的農場可以銷售生奶。而在巴西，雖然原則上禁止生牛奶貿易，但是無法正常取得巴氏殺菌牛奶的偏遠地區則屬例外。

在瑞士，銷售生牛奶理論上是非法的。但在某些條件下又是被允許的。瑞士食品法規不允許宣傳或銷售直接飲用的生牛奶。在瑞士銷售的所有牛奶都必須經過巴氏殺菌。換句話說，牛奶必須加熱到至少72度，且持續15秒鐘，然後迅速冷卻。但這並不妨礙分散在瑞士各地的農場設置生奶自動販賣機-這樣的機器在瑞士有400多台。

聯邦食品安全和獸醫局發言人透過電子郵件解釋：「在瑞士，生牛奶在不設前提的情況下，被視為不適合消費的產品。只有在告知消費者保質期、儲存條件和溫度的情況下，才可以出售。」

這意味著，如果瑞士牛奶生產商在自動販賣機上貼有標籤，警告消費者牛奶必須加熱後飲用的話，就屬於合規銷售。至於買家是否照做，就不是他們的責任了。

“生鮮奶在中國”

生鮮乳是指未經加工處理的原奶，是從乳牛體內直接擠出來的新鮮牛奶。

在中國，生鮮乳主要是乳製品產業的核心原料，僅有少量原奶出售給消費者。專家不建議購買原奶，並提示，如若購買，請務必煮沸方可飲用。

生鮮乳在中國的國家標準包括感官指標、理化指標、微生物指標、抗生素指標、獸藥殘留指標、添加劑指標和包裝材料要求等的規定。其中：

感官指標：生鮮乳應呈白色或略帶黃色的均勻乳液，無異味、無異物、無凝塊、無沉澱物等。

理化指標：生鮮乳的脂肪含量應不低於3.1%，蛋白質含量不應低於2.9%。

微生物指標：生鮮乳的菌落總數應不超過50萬CFU/毫升，大腸桿菌群不得檢出，沙門氏菌不得檢出。

抗生素指標：生鮮乳的抗生素殘留應符合國家相關規定，且不得檢出禁用物質。

資料來源：乳製品資訊網/中國經濟網

並非“下金蛋的鵝”

「在櫃檯或自動販賣機上銷售生鮮乳必須進行透明申報。責任在消費者，」瑞士牛奶生產商聯合會(Swissmilk)項目及援助部負責人Thomas Reinhard解釋說，「到目前為止，這項規定幾乎沒有引起任何問題。」

在伯恩近郊，瑞士資訊swissinfo.ch記者看到生乳自動販賣機旁擺放著塑膠杯。這表明，一些消費者會就地飲用生牛奶，而不是按照規定帶回家加熱。

對瑞士乳製品生產商來說，生牛奶並不是“下金蛋的鵝”。但生奶直銷確實為他們提供了一個額外的市場利基。

「原乳自動販賣機相當昂貴。銷售原乳的利潤也不高，但我能收回成本。」Nicolas Pellaud在瓦萊州的Nendaz經營著一家手工乳製品店，他說：「與其說這是我的收入來源，不如說這是為顧客提供的一項服務。」

回應特殊要求

同樣，Esther Mottier也坦言，她最大的動力在於滿足客戶的特定要求，而不是經濟收入的考量。在她位於Château-d’Œx的有機食品商店​​旁，設有一台生鮮牛奶銷售機，為了滿足少數患有食物不耐受症的顧客或生鮮牛奶愛好者的需求。

「透過自動販賣機銷售生鮮奶，每公升的價格比賣給批發商或零售商要高。但銷售數量非常有限，」她向瑞士資訊確認道，「這不足以使生奶銷售成為一個真正盈利的生意。」

關於生鮮乳的立法引發了有關食用生鮮乳的風險和益處的大討論。瑞士農業研究機構Agroscope於4年前進行了一項相關研究，得出結論：生牛奶及其副產品對腸道微生物群有正面影響。

2022年，根據2016年食品安全調查和2019年食品與營養調查，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發現，4.4%的美國成年人在過去一年中至少飲用過一次生牛奶。其中大部分是生活在準售州鄉村地區的年輕人。根據俄勒岡大學2014年在該國西北部進行的另一項調查，人們消費生牛奶的主要原因分別是：口味好(72%)、感到對健康有益(67%)、支持當地酪農(60% )和預防疾病(50%)。

「幫助愛荷華州民眾恢復自由是我的目標。風險和利益都握在公民手中，就像瑞士一樣。」政治家Jason Schultz解釋。

風險和收穫

儘管生牛奶近來重獲青睞，但研究表明，飲用生奶仍有健康風險。美國疾病管制中心認為，「飲用或食用生牛奶製成的產品會使人感染曲狀桿菌、隱鞭毛蟲、大腸桿菌、李斯特菌、布魯氏菌和沙門氏菌等微生物」。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疾病管制中心以及美國兒科學會等其他機構都對消費生牛奶的危險提出了警告。今年7月，加州一家農場出售的生乳含有沙門氏菌病，導致165名美國人(主要是兒童)患病。

在瑞士，自動販賣機的標籤上沒有關於飲用生牛奶相關風險的警告。 《聯邦食品法》第13條規定，政府有「規定設置’特殊危險’警告標籤」的權力。至少在目前，這項權力尚未被使用。

除了細菌威脅之外，還有另一種新風險：禽流感。今年3月，美國乳牛體內發現了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研究人員從四個受影響州的牧群中共採集275份生乳樣本，其中57.5%的樣本發現了禽流感病毒。額外檢測顯示，這些樣本中的四分之一含有傳染性病毒。後續研究證明，巴氏殺菌法可以消滅生牛奶中的所有禽流感病毒。

「瑞士和歐洲目前沒有發現乳牛感染禽流感的病例。因此，我們認為目前沒有必要禁止販售生牛奶。」聯邦食品安全與獸醫局發言人向瑞士資訊表示。

儘管如此，該局免疫學和病毒學研究所與聯邦農業研究所Agroscope目前正在合作評估生牛奶中存在禽流感病毒的相關風險。

該局發言人保證道：「如果有新的發現，我們一定會採取適當的應對措施。」

(編輯：Virginie Mangin ，編譯自法語：郭倢/dh，繁體校對：盧品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