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大超市Migros走的是合作社路線
Martin Schläpfer曾是瑞士議會中瑞士大超市Migros的代言人。他向SWI swissinfo.ch講解了Migros的創立初衷以及作為一名遊說者如何影響到法律的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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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Migros買東西還是在Coop買？這個問題只有瑞士人才懂，這也是瑞士人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Migros和Coop是瑞士的兩家大連鎖超市，有人只喜歡在Migros買東西，有人則習慣去Coop購物，然而這裡涉及到的遠遠不是買東西這麼簡單的問題，去哪家超市買東西往往是一種身份的認同，在瑞士購物幾乎被上升到了信仰的層次。
Martin Schläpfer出生於1955年，在一家Migros超市旁邊長大。當他還是個孩子時，Migros的創始人Gottlieb Duttweiler就經常是他家飯桌上的一個話題。 “從我記事起，我就知道Duttweiler不僅是一位傑出的商人，還是一個有計畫、有思想的政治家，他想改變這個國家。”
瑞士的兩大超市Coop和Migros都是以合作社的形式籌建起來的企業-因此都有數以百萬的民眾基礎-超過四分之一的瑞士人口是Migros的會員，會員資格是免費的；Coop的會員人數甚至更多，儘管Coop成員每年要繳納10瑞郎的會費。
在議會中為Migros發言
Schläpfer為Migros工作-但不是在超市的收銀台：從2003年-2018年，他在聯邦議會中為Migros做政治遊說工作者。他是聯邦議會中最後一個Migros代表。 Migros在瑞士政界曾經有過自己的政黨，現在已經不再向議會派遣代表。
Schläpfer一邊喝著咖啡、吃著甜點一邊向瑞士資訊SWI swissinfo.ch講述了他如何將企業的興趣帶上政治舞台。
瑞士資訊SWI swissinfo.ch：當您做政治遊說工作想要達到某種目的的時候，您是怎樣做的？
Martin Schläpfer：正常發揮，我今天在教授政治和有關遊說的課程。很多時候遊說都是來自政治直覺和經驗，涉及到商店的營業時間或是涉及到農業，需要用不同的手法，但在某種程度上，都會有一定的規律可循。
比如說呢？
首先最重要的是，要知道聯邦委員會的態度是支持還是反對，一項受到政府和行政部門支持的事宜和一項不受支持的事宜，所使用的方法是完全不同的。
是否有些不受政府支持的事項，您也遊說成功了？
有，比如說平行進口的事宜，也就是進口自由化問題。在這件事上我們與消費者保護協會站在同一陣線上，戰勝了當時的司法部長克里斯托夫·布勞赫(Christoph Blocher)。 Migros在瑞士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品牌，比任何行業協會都更有影響力。有關Migros的事情，都會馬上引起瑞士各類小報的關注，這是其他不知名的品牌所不具備的優勢。
在瑞士最受歡迎的品牌排名中，Migros總能榮登榜首。只是在2023年，滑落到了第二位。但Migros打造了自己的身份；橘黃色是Migros的顏色，這些依然是鐵一般的事實。 Migros雜誌是發行量最高的雜誌之一，在Migros的媒體平台“Migipedia”上顧客們討論冷凍海產品或栗子酸奶的質量。
Migros是瑞士最大的雇主之一：來自170個國家的10萬名員工在Migros公司工作，其中絕大多數是瑞士人。就銷售額而言，2022年Migros創下了歷史記錄：創造了301億瑞郎的營業額-這是由Migros的超市、旅行社、飯店和健康機構共同創造的。
無酒精商店
就算退休了，Schläpfer也沒有完全脫離Migros。他效忠的不是這個企業，而更多的是把他與Migros聯繫在一起的那種理念。
2003年，我決定-按照Migros創始人的初心-重新喚醒Migros消費者利益置上的企業精神。當然，我們不會像信徒對待聖經那樣對待Duttweiler，但他的價值觀一定要被發揚光大。
什麼價值觀？
首先是禁酒；直至今日，Migros依然將營業額中的一定份額用於支持文化和社會活動，如今政治活動已經不再是重點。但有關Migros是否繼續禁酒投票的結果表明，Duttweiler的核心思想在現如今Migros管理層面的影響不如在合作社會員中大了。
自1928年以來，Migros的合作社章程中一直規定禁止銷售酒精產品，2022年，當Migros集團的管理層想開始在超市裡出售酒精產品時，Migros合作社的約230萬會員發起了投票。
Schläpfer與曾在Migros工作過的其他經理級員工一起發起了宣傳，他不希望酒出現在Migros的貨架上，而參加投票的63萬名合作社會員中的絕大多數也不希望Migros賣酒。
事後，瑞士媒體用了這樣的標題進行報導：“這次投票是今年最大的‘公關戰術’，令Migros受到了關注，幾十萬人參與投票更是增強了企業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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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大超市Migros到底卖不卖酒？
而Schläpfer卻不認為這是一場公關戰術。
與Migros管理層的說法完全相反，這次投票並不是一次對民主的測試。 Migros管理層的想法非常實際，他們在投票宣傳中說，夏季，Migros的肉類銷售量按比例要低於其競爭對手，因為那些為了烤肉而買菜的人，往往會選擇那些也賣酒的超市。但最後Migros管理層的計畫失敗了。
折扣連鎖店Denner也屬於Migros，那裡出售酒精產品。如果Denner反正都會從酒精產品上獲利，那Migros本身賣不賣酒有多重要呢？
瑞士的600多家Migros超市裡都不賣酒。這對於那些有酒癮的人來說也很重要。因為他們知道，當他們在Migros買東西時，不會受到任何酒精產品的誘惑。
亞塞拜然加盟商
Migros有時會因為Denner賣酒而被譴責虛偽；Migros的加油站小賣部Migrolino賣酒也常會招致批評，但這些指責主要針對的是獨裁者的商業模式。
60家Migrolino小賣部是由亞塞拜然國營公司Socar藉由特許經營協議掌管的。瑞士議會中的許多政治家多年來一直質疑，在Migrolino小賣部中買東西是否變相地資助了亞塞拜然對亞美尼亞人的侵略。
Schläpfer不願意對此發表意見。但他認為，在議會中不再有設立Migros代表，很不利。因為如果在議會中有一個政治遊說工作者在，情況會好得多。
對於遊說工作來說，有時候非正式場合的討論比發郵件闡明事實更重要。
因為電子郵件經常會被公開嗎？
是。但也因為郵件太多，為什麼一個收件箱裡有200封未讀郵件的政黨主席會打開這第201封？
您有時會生氣嗎？
當然，但只有在少數情況下。有時候會因為那些農民。但即使是這些長期與Migros有矛盾的農民，我們也會與他們一起聚會，這就是合作社的意義。合作社意味著能夠與提出要求的一方交談。 Migros的合作形式也決定了它的社會地位，在一個合作社中允許任何人提要求，Migros不是資本主義組合形式。
您說的 “非資本主義”是什麼意思？
它不是一個為股東服務的股份有限公司。
但是Migros也以同樣的方式獲利-從客戶那裡以及藉由成本價從農民那裡獲利。
這裡不同的是，Migros的所有會員都有投票權。而在一個股份公司中，某一個人就可以擁有51%的股份並決定一切。股份公司在意識形態上是資本主義的，是股份制的組織形式。
合作社會盡一些社會責任：Migros的創始人Duttweiler在Corona期間為負擔較重的群體推出一個扶持計畫。 Migros在大流行病期間做出了一些貢獻，這是我個人的觀點。
現在出現了通貨膨脹，Migros是否應該為農民做些什麼？
我不知道農民是否真的那麼困難，還需要仔細研究一下。
這就是Migros的答覆。 2025年Migros將慶祝一百週年慶。讓我們拭目以待全他們將怎樣來歡慶這一百年紀念及怎樣確定自己的社會角色。
(編輯：David Eugster，譯自德文：楊煦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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