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公投能否帮助医护人员走出困境？
新冠疫情期间，瑞士医护工作者严重短缺。所有人都达成共识：到了采取行动的时候。尽管如此，卫生行业和联邦议会就不同的解决方案各持己见。至于最终措施，瑞士选民将在11月28日的全民公投中予以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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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有一位护士病倒，而没人能接替她。我工作时压力极大。回到家后依然很焦虑，而且会把挫折感发泄到家人身上。”Carole R.*- 一位拥有外科及重症监护资质的护士，2020年5月在接受访问时这样说道。她的话清楚地反映出瑞士护理人员的处境：人手缺，压力大，工资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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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疫情禁闭期间，瑞士人曾发起在阳台上为医护人员鼓掌鼓劲的活动。现在，医护工作者们呼吁社会采取切实行动，解决他们由来已久的工作条件及待遇过低的问题。疫情迫使社会直面这一问题。在此背景下，瑞士选民将于11月28日就名为 “支持强有力的医护 “(Pour des soins informiers forts)的公民动议投票。该动议也被称为“护理动议”，旨在改善医护行业的现状。
短缺到何种程度？
随着人口的老龄化，社会对护理的需求正在不可避免地增长，但瑞士却并没有培训足够多有资质的护理人员。此外，护理行业的转行率也很高：46%的护士最终会放弃这一职业。医卫行业观察站预计，如果不采取任何措施，截至2030年，瑞士将缺少6.5万名护士。
目前，为了填补岗位空缺，瑞士正在从邻国大规模招募医护人员。瑞士医院中三分之一的护理人员来自国外。然而，疫情期暴露出一个问题：这种对外国劳动力的依赖存在缺陷。当各国关闭边界以防止病毒扩散时，瑞士就不得不与邻国进行谈判，允许护理人员继续在两国间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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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议要求什么？
2017年，瑞士护士协会提出了解决护理人员短缺的方案。
首先，护理动议呼吁联邦和各州在瑞士培训足够有资质的护士。其次，提升职业地位。为此，护理动议呼吁政府为护士提供更好的工作条件，并明确工资水平。
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2019年发布的最新《健康概览》显示，相对于本国平均工资来说，瑞士护士的薪酬水平在所有成员国中属于最低之列。
动议发起人认为，联邦政府还应该出台关于职业发展的规定，以便为从业者开辟新的事业前景。
最后，动议建议赋予护士更多权限，允许他们直接向保险公司开具某些医护服务的账单。目前，他们只有在事先提供医疗处方的条件下，尚可向医疗保险提交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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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会间接反建议的内容是什么？
政府和议会也希望给护理行业打一剂“强心针”，以解决医护人员短缺的现状。但政界认为“护理动议”要求过高，因此拟定了一个“间接反建议”。后者回应了动议发起人的两个诉求，即促进职业培训和扩大护士权限。
一方面，反建议预见在8年内投资约10亿瑞郎用于该行业的培训和继续教育。另一方面，应动议要求，护士也将能够无须医生处方，将某些服务计入强制医疗保险范畴。同时，为了避免这一措施引起社会医疗费用的增加，另需建立一个控制机制。
为什么选民要就此表态？
2017年，瑞士护士协会成功收集了12万个签名，成功发起动议。议会起草的“间接反建议”并没有说服动议委员会，后者决定坚持动议初衷，不接受议会反建议。于是，最终的发言权落在了选民身上。如果动议在公投中得以通过，反建议则无果。如果动议被否决，反建议则将立即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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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动议的论据有哪些？
动议支持者认为，反建议强调对培训的投资，但没有足够提及改善护理质量和从业者工作条件的措施。动议委员会认为，这些措施是避免从业人员过早转行的关键因素，如果没有额外措施，议会建议的加强培训只能是一种浪费。
动议支持阵营认为，工作满意度主要取决于每个团队的护士数量、个人发展机会和工资水平。因此，瑞士有必要培训更多的本国护士，从而降低对外国员工的依赖。动议发起方认为，这将是保证医疗质量和病患安全的唯一途径。
反对动议的论据有哪些？
反对阵营认为，动议要求过高，比如，要求联邦政府对工作条件和工资进行调节。该意见方表示，上述措施不属于政府的职能，而是医疗机构、社会合作方和各州的职能。
反对者指出，宪法对基本医疗服务已做规定。因此，没有必要特别提及护理领域，否则会给某一职业类别制造特权地位。
他们警告说，护理服务在医疗保险的直接结算也可能导致更高的健康成本。因此，动议反对者倾向于采纳间接反建议，后者涉及建立管控机制的措施。
反对方还表示，反建议已得到议会认可，其措施可以迅速实施，以应对当下对护理人员短缺的挑战。而动议措施的实施则将需要更长时间，因为政府和议会必须由此制定新法，该法律生效还需时日。
谁支持，谁反对？
围绕“护理动议”，观点两极化现象显著。左翼政党(社会党和绿党)力挺动议，而右翼和中间政党则倾向于反建议。
医疗护理机构的业内观点也未能达成一致。和瑞士护士协会一样，各医患组织和主要工会也赞成动议。然而，4家老年人协会则支持间接反建议，因为，他们认为后者内容具有实质性和约束力，而且还有一个突出优点：其措施可以立即得以实施。
(译自法语：郭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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