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将就引进经合组织最低税率进行全民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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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6月18日，瑞士选民将针对企业利润税进行全民投票。这是一个关乎于公正的税收、选址优势和额外收入分配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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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投票议题来自国外–20国集团(G20)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这些国家和组织希望在138个国家中强制执行对大公司收缴15%的税率。

这样做的目的是在全球范围内实现税收公平–尽管是在一个相对较低的水平上，所针对的是年营业额超过7.5亿欧元(约合56亿人民币)的大公司。

这个提案怎么来到了瑞士？

目前的情况是，跨国公司可以合法地将其利润转移到避税天堂，在那里缴纳或根本不缴纳任何税务。

通过引入这一最低税率，经合组织希望能对国际上的税收竞争予以打击。近几十年来，这种竞争已经发展到失控的局面，个别被称为避税天堂的地方和许多在全球都有业务的公司都从中获利。

然而，许多不太灵活、基础设施成本较高的国家却受到了负面影响，其中包括像法国和美国这样的经济大国。

尤其美国更是深受谷歌、Facebook、苹果或亚马逊等美国数字公司这种避税措施的影响。这就是为什么经合组织推出的这一最低税率，最初也被称为数字税率的原因，这其实是一回事。

瑞士现在要做什么？

要想引入经合组织的这一最低税率，作为该组织成员国的瑞士必须修改宪法。联邦政府可以通过一个所谓的“补充税”(Ergänzungssteuer)对各州的税收主权予以干预。政府还希望批准从政治上对特定集团实行不同等的待遇，因而，现在决定权掌握在了选民手中。

截止目前，瑞士的税收政策如何？

目前在瑞士26个州中的21个州，其税率远远低于经合组织要求的15%。这些州以低税率的优势吸引企业。比瑞士这些低税率州税率更低的是那些典型的离岸公司注册地，如根西岛、卡塔尔或匈牙利，这些国家和地区也以这种方式吸引公司进驻本国。爱尔兰在这一领域仍然是瑞士在欧洲最重要的竞争者。

过去瑞士总是用高工资和高成本作为提供低税政策的理由。

该提案将对瑞士的选址优势会产生什么影响？

在短期内，瑞士将因这项变革失去重要的选址优势，因为不再有低税收。

财政部长卡琳·凯勒-苏特(Karin Keller-Sutter)也对此持同样看法，但她并不十分悲观，“面向大型国际企业的国际税收竞争将受到限制，”她最近在接受《新苏黎世报》(NZZ)采访时说：“但瑞士还有很多其他优势，比如政治上的稳定性，法制上的安全性、高素质的劳动力、创新能力，适应性强的经济环境等。”

即使引进最低税率15%，瑞士仍然在国际上属于最具吸引力的国家之一，如下图所示：

引进这一最低税率将对瑞士经济产生什么影响？

尽管如此，这一税收调整必定会对瑞士经济产生影响。但怎样的影响，目前瑞士联邦政府也“不确定”。因为现在尚无法预料，其他国家将会用什么举措来重新开展国际税收竞争，但国际竞争一定依然存在，这点毋庸置疑。

另一个不确定的点是，目前也无法确定那些大公司、企业会采取什么行动，从规模上讲，瑞士拥有非常多的大企业和外国公司；据估计，约有2000家。大约60万家营业额低于7.5亿欧元的中小型企业则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支持者们怎么说？

瑞士联邦委员会、议会和各州都强烈支持该项提案。支持者的主要观点是，税收调整从根本上是不可避免的，所以税基至少应该留在国内。

因为如果瑞士不配合经合组织的这一税率，那么其他国家就可以把与15％不同税率带来的差额作为税收收缴，这将导致税款流向国外。

支持一方对于瑞士迄今为止的税收政策极为满意，赞为“极其成功”，瑞士经济联合会(Economiesuisse)表示，至今为止，大批国际公司的进驻，已经为瑞士引进了大量的资金。

这些大型国际公司“为瑞士在社会和教育领域的稳步增长提供了很多资金。”包括瑞士私人领域也从中有所受益。现在是保持这一成果的问题。

涉及到多少金额？

据瑞士财政部估计，这项改革所产生的额外税收在10-25亿瑞郎之间，一项社会民主党委托进行的调查，得出的数据为16亿瑞郎。

到目前为止，瑞士企业利润税的总收入约为140亿瑞郎。

这些钱将用于何处？

议会中的所有党派都同意实行这一最低税率：瑞士愿意接受经合组织的要求。而讨论的重点是怎样分配那些额外的税收收入，是应该让那些收取了大公司盈利税的州得益，还是应该将大部分份额纳入联邦国库，用于公共支出？

现在被付诸公投的提案是将75%的额外税收收入分给了各州，剩下的25%归联邦政府所有。

那些大公司所在州将受益最大。如果这些经济大州的区位优势被拉平，它们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提高吸引力。例如，降低其他税收，以更便宜的价格提供建筑用地，投资于基础设施或促进创新。

其他各州也将通过国家财政平衡计划从这些收入中受益。

反对者怎么说？

对于瑞士社会民主党来说，他们反对的原因，是因为不同意这种分配规则。所谓的弥补做法的后果之一是，有选址优势的经济大州楚格和巴塞尔将吞噬掉这块蛋糕中的40%。

对于这个左翼党派来说，这种分配模式将加剧各州之间国内税收竞争。因此，这些钱应该更多地流向联邦政府，用于基础设施，或者用在民众身上。 

其实原本部分左翼人士希望将这些额外收入分给南方国家，即许多公司的利润产生的地方。但这个想法在议会中被搁置。

如果瑞士选民不接受这一最低税率怎么办？

在这一点上各党派意见一致：瑞士将处于极其不利的地位。民众投反对票将并不意味着放弃引进最低税率，而更多地意味着，议会将不得不紧急制定出一个新的分配方案。

(译自德文：杨煦冬)

本文于2023年4月18日进行了调整。上一版本中关于税收收入分配的内容存在不精确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