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制造’每年为瑞士制表业创收数十亿瑞郎”

深受中国人喜爱的“瑞士制造”标签将经受更严格的控制。 Keystone

新的“瑞士共性”(Swissness)立法将于2017年元旦正式生效，这是历经十几年的大量游说与议会激烈辩论的成果。瑞士钟表工业联合会(FH)会长让-丹尼尔·帕什(Jean-Daniel Pasche)解释说，加强“瑞士制造”(Swiss made)标签的管理对瑞士钟表制造商的可信度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帕什已经为强化瑞士钟表标签奋斗了二十余载。2017年元旦，这位瑞士钟表工业联合会外部链接会长终将见到自己的努力-他还得到了该行业大部分从业者的支持-付诸现实：元旦这天同时生效的不但有新的《瑞士共性》法(多语)外部链接，还有《钟表业“瑞士制造”条例》(德、法、意)外部链接的部分修订案。

“瑞士共性”简介

“瑞士共性”指的是瑞士议会于2013年采纳，旨在保护品牌与产地标志的联邦法的修订案。这个修订案将于2017年元旦正式生效，它引入了一些新的标准，对产品或服务原产地做出更加精确的标识。简而言之，该法明确了什么样的产品才可以被称为“瑞士制造”。

以食品为例，修订案规定，除非某些瑞士不生产的原材料(比如可可豆和咖啡豆)，否则食品的原材料中至少有80%产自瑞士时才能使用瑞士标签。另一方面，牛奶、奶酪及其他奶制品要想注明为瑞士产品，就必须100%使用瑞士原料。

一块钟表要被冠以宝贵的“瑞士制造”标签，就必须至少含有60%的瑞士价值。在此之前，这个比例仅为50%，而且只涉及机芯，即机械表的心脏。

瑞士资讯swissinfo.ch：对您的职业生涯而言，2017年元旦是否标志着一块里程碑？

让-丹尼尔·帕什： 对所有为强化“瑞士制造”标签奋斗多年的人来说，这确实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但对制表业而言，这无疑是关键的一步，因为新法有助于巩固消费者对瑞士表的信任与信心。

人们在市场上能找到打着“瑞士制造”旗号，但其所含瑞士价值还不到50%的手表，这不正常。 瑞士钟表工业联合会会长让-丹尼尔·帕什(Jean-Daniel Pasche)

要知道，“瑞士制造”是个非常重要的卖点-平均算下来，它为售出的每块表添加了20%的附加价值，每年为整个制表业创造数十亿瑞郎收入。

瑞士资讯swissinfo.ch：项目最初要求每块表的国产成本比例应达到80%，才能标注“瑞士制造”。但在经历了十年的研讨之后，只限定60%。这当中会不会有功亏一篑的感觉？

让-丹尼尔·帕什：要是讨论最终结果够不够充分，那可就没完没了了。考虑到各种状况，我认为这个项目体现了不错的折衷。我们在和有关部门讨论时，意识到80%这个比例会造成问题，因为从国际贸易法角度诠释，它可能会被看作限制措施，从而违犯自由贸易协议。

而自由贸易对制表业来说至关重要，因为我们的钟表是要出口到世界各地的。为了这个项目能获通过，我们才放弃了80%的比例。在联邦委员会法令当中，我们提出的其他要求均被采纳。比方说，制表商必须保证手表与机芯未来的技术研发全部在瑞士进行，这对制表业来说可谓向前迈出的一大步。

瑞士资讯swissinfo.ch：即使在瑞士钟表工业联合会内部，抵制也曾相当激烈，反对者一直在揭露所谓的“海耶克法”(lex Hayek。海耶克是世界最大钟表集团斯沃琪集团的老板)，称其是为大型制表企业度身定制的法规，这些制表商本身就已基本满足“瑞士共性”的要求。该法会不会威胁到众多入门及中档级别独立品牌的生存？

让-丹尼尔·帕什：我驳斥这种指责该项目迎合大型集团、损害小型独立品牌的人。据我所知，在本行业囊括的数百家企业中，到目前为止只有一家因为门槛调高而放弃“瑞士制造”标签。在我看来，即使对某些企业来说调整会相当不易，但现有品牌并不会消失。

此外我们总不要忘记，这个法规的最终目的是强化瑞士品牌的可信度。人们在市场上能找到打着“瑞士制造”旗号，但其所含瑞士价值还不到50%的手表，这一点儿都不正常。

瑞士资讯swissinfo.ch：中国或俄罗斯的普通消费者能注意到具体差别吗？还是说，这根本是内部玩玩花样？

让-丹尼尔·帕什：消费者在国外购买瑞士表时，他通常已先入为主地认为这块表百分之百是瑞士制造的，那么他未必会注意到这种差别。但现在至少可以保证这块表的大部分价值来自瑞士，这是以前不能比的。

从容的机械工业

标注“瑞士制造”的工业产品必需包含至少60%的“瑞士元素”。在机械与冶金业，新立法不会带来重大变化。

根据库尔技术经济高等学院(HTW)做的两次调查，95%的企业没有任何修改创造价值链的打算。

相比制表业，由“瑞士制造”标签产生的售价上浮(约10%)并不明显，前者则可达20%，毕竟活跃在这一行业的企业通常并不直接跟最后的消费者接触。

瑞士资讯swissinfo.ch：这项法规是否也适用于智能手表？要知道这方面的科技主要还是来自美国。

让-丹尼尔·帕什：从技术方面讲，生产“瑞士制造”标签的智能手表完全不是问题。该法只要求计时用软件应在瑞士生产，有不少瑞士企业已很好地掌握了这方面的技术。而用来连接手表与智能手机或其他设备的软件则完全可以继续在海外制造。

瑞士资讯swissinfo.ch：强化“瑞士制造”标签可以帮助正经历困难时期的制表业走向复苏吗，您是否对此抱有希望？

让-丹尼尔·帕什：未来几个月当中不一定会有重大变化。最初将是一个过渡阶段，让各制表商有时间按新规定做出调整，和售罄以前的手表零件库存。过了这段时期后，瑞士境内的生产自然会增加，这对就业会产生积极影响。一些海外加工商也已表示有意来瑞士办厂，以享受“瑞士制造”标签。目前这种现象的具体数据还难以估计，但这一变化确实已经存在。

危机，什么危机？

2016年钟表出口已连续第二年出现下滑，订单比2015年减少了一成。尽管有这些困难，让-丹尼尔·帕什却否认制表业存在危机。“瑞士经济众多领域将2008年定为参考年，而2016年的钟表销售额要超过2008年的纪录。经历了2010年到2015年初的空前增长阶段后，出口出现的下降不但可以解释，也可以理解，”这位瑞士钟表工业联合会会长安慰道。

中国的经济增长减缓与打击腐败、香港的市场疲软、乌克兰危机、对俄罗斯的禁运、欧洲的恐怖袭击、英国脱欧带来的不确定性等等，令制表业也受到海外地缘政治震荡的牵连，帕什指出。“这种局面并非只出现在瑞士，世界各地的制表业都在经受同样程度的下滑，”瑞士钟表工业联合会会长强调说。

其中受行业低迷影响最大的是加工商，即便各个企业的情况其实反差极大。“2017年应该是走向稳定的一年。我们手中拥有王牌，只要形势一开始好转，就能重新回暖，”帕什对此非常乐观，他还特别提到一流的行业构成与瑞士生产设施、高水平的培训体制，以及不变的“瑞士制造”钟表声誉与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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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