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恐成2022年新的化石燃料“恶棍”

瑞银集团等大银行正经受日益增长的压力，要求他们清理投资。 Keystone / Ennio Leanza

在企业界去年为格拉斯哥第26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COP26)紧锣密鼓进行准备之时，欧洲一家大型银行发布了自己计划如何为应对全球变暖做出贡献的最新信息。

瑞银集团(UBS)称已成为“净零银行业联盟”(Net Zero Banking Alliance)的创始成员。这个新的金融联盟由联合国召集，主要由一些致力于使其投资组合去碳化的西方银行组成。该集团表示：“我们将在今年晚些时候发布一个全面的气候行动计划，设定基于科学并包括中期里程碑的目标。”

当时是2021年4月。但直至年底未有新的行动计划出台，该行称现在把出台时间订在今年3月。

对此次拖延的一个解释，是气候计划必须和瑞银集团更为广泛的战略远景相结合，而这就要等到该集团新总裁新拉尔夫·哈默斯(Ralph Hamers)今年2月揭开这一远景。

然而这一滞后也反映出一个涉及面更广的行业困境：随着各银行努力实现净零承诺，它们正面临着海量工作，而2022年注定将成为不轻松的一年，因为对化石燃料的投资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明显-也更加麻烦。

模棱两可的定义

“这是个艰巨的任务，”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公关与可持续性主管约尔格·艾根多夫(Jörg Eigendorf)说道。一家银行要想加入净零银行业联盟，就必须对价值数十亿欧元贷款组合的碳足迹进行计划与建模，并在2022年底公布。“这将带来更大的透明度，也会招来监管机构、政治家、投资者与公众的仔细审查，”艾根多夫指出。

你也许会觉得，考虑到绿色融资的趋势，所以这不那么重要。2021年可再生能源与其他气候友好型企业获得的银行发行债券与贷款首次超过了化石燃料领域，而且更多的支持正在酝酿之中。

金融研究企业Autonomous表示，德意志银行、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和汇丰银行(HSBC)等十多家银行的年度绿色融资投入，现在已超过它们在2020年对化石燃料的支持。

绿色融资的定义可能很宽泛，但绿色发展方向却似乎很明确-除了一件事：各银行可能在打开绿色融资的阀门，但却远未关闭化石燃料的阀门。

化石燃料融资

根据非政府组织的调研，自2015年《巴黎协定》签署以来，世界最大的60家私营银行已向石油、天然气和煤炭行业投入了逾3.8万亿美元。而且很多资金都流向有大规模扩张计划的石油和天然气企业。

由于没有迅速变化的迹象，各银行面临着双重困难，即把自己的化石燃料融资暴露在更多审查之下-并被指责为“气候恶棍”，却不表明自己最终将如何回到正道上来。

理论上讲，这个问题应该由净零银行业联盟这类组织来解决，该联盟的98个成员机构管理着全球金融资产的40%以上。他们必须制定出零排放计划，但问题在于残酷的数学计算。

科学家已经确定，将全球气候变暖限制在1.5摄氏度内更为安全。因此人类的碳排放应该在2030年之前减半，并在2050年左右下降到净零，而我们的碳排放大部分来自于石油、天然气和煤炭的燃烧。长话短说：世界必须迅速摆脱占能源组合80%左右的化石燃料，并放弃加大开发的计划。

不切实际的主意？

这些年来银行已经减少了对煤炭的支持。但是，鲜有净零银行业联盟成员机构发布详细计划，说明自己如何以及何时可能减少对石油和天然气的支持-联盟规则给了他们数年时间。

其中的一个例外是法国的邮政银行(La Banque Postale)。去年10月该行宣布到2030年将完全摒弃石油、天然气及煤炭行业。高盛集团(Goldman Sachs)、摩根大通及联盟中已开始发表更详细净零计划的其他银行尚未追随邮政银行的脚步。

比起法国邮政银行，这些银行可能会失去更多的业务，但一些分析人士认为，棕色融资(即高碳、危害气候的融资)的损失可以被绿色增长所抵消。Autonomous公司表示，绿色行业对贷款和其他银行服务的需求不断增加，几十年中每年可额外获得23万亿美元的净收入。

私下里一些银行家承认，坚持与那些决心继续产生大量碳排放但银行收入很少的公司合作有风险，特别是当其他竞争对手开始争夺有利可图的绿色地盘。其他人则说，在尚无有意义的碳定价或其他政府政策来平整融资环境的情况下，成为先行者也有风险。

而且，如果面临较少审查的私人投资者介入，那么上市银行摒弃化石燃料又有何意义？自2010年以来，据估计私募股权公司在能源行业的投资已超过1万亿美元，其中大部分是在化石燃料领域，这凸显了净零融资之争的下一个方向。

“公开交易的银行并不是问题的终结者，”儿童投资基金会(The Children’s Investment Fund Foundation)的气候融资主任迈克·哈格曼(Mike Hugman)表示。他指出，私募股权投资者应该要求他们支持的所有公司都提出有意义的气候行动计划。

就在不久前，这个想法听来还是那么不切实际。但时代正在迅速发生变化，只要去问问银行，便可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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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自英语：于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