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尔的孩子们会选择笛子还是足球?
每年都有这么三天,巴塞尔会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组织松散的混乱场所,这便是一年一度、瑞士规模最大的狂欢节。但那些把狂欢节看作宝贵传统的人却发现,为了吸纳下一代狂欢者,必须加倍付出努力。
二月中旬一个寒冷的日子里,巴塞尔展览会前的广场上,回荡着鼓号乐队的演奏声。室内正在举办样品博览会年展(Muba Fair),而在室外,孩子们正在学习和了解该市一些最古老的传统。今年是首次向年轻的博览会观众展示这些传统,其目的在于招收新的参与者。
“以前参与狂欢节的当地人非常多,他们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他们的父辈就曾是其中的一份子。可现在这个城市里住着很多外国移民,所以你得告诉他们狂欢节是什么,是怎么回事,”塞德里克·鲁丹(Cédric Rudin)表示。在全部由男性组成的Schnurebegge军乐队里,他负责的是最年轻的分队-“少年卫队”。
如今Schnurebegge军乐队里来自外地的儿童,已经从人数上超过了巴塞尔土生土长的孩子,而孩子们的家长更是来自15个不同国家。鲁丹称孩子的背景并不重要,他跟乐队其他负责人只想把该市传统的一部分传递给儿童,同体育、电脑和电子游戏等项目争抢儿童的注意力,让乐队日益减少的孩子人数能有所增加。
十年前,在这支由清一色男性组成的军乐队里,最年轻的分部还有80个男孩,如今这个分部只有24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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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孩子们加入狂欢节的行列(英)
“周三社团”(Wednesday Society)男子军乐队曾于1909年自豪地创建巴塞尔首个“少年卫队”,90年后迫于感兴趣儿童越来越少的现状,而不得不解散它的少年分部。最近乐队负责人告诉《周日瑞士报》(Schweiz am Sonntag),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当初应该在招人上多下功夫,毕竟那时人们对狂欢节的兴趣还相当大。
担任狂欢节组委会会长的皮亚·因德毕钦(Pia Inderbitzin)指出,各乐队目前已经认识到,他们需要加大工作力度,以吸引新队员。因此他们变得极富创造性,在超市门口摆摊,或是提供“最后一分钟”狂欢节,让孩子们可以租用面具和服装,不受约束地参加节日游行。
“今天的狂欢节早就没有了30多年前的地位,”因德毕钦承认:“那个时候,小孩子空闲时间可以参加的活动很少,狂欢节活动是家长可以送孩子们认真学习乐器的地方,尤其是学打鼓和吹笛,还可以学习制作灯笼、服装和思考某个主题。”
虽然长期以来巴塞尔地区的学校都会教授狂欢节传统,但因德毕钦认为,要告诉孩子们参加活动的收获,以及学习吹笛或打鼓并决心学好的意义是什么,仅靠这一种方式远远不够。
“如果想学吹笛,那么练到能参加街头游行的程度需要两年,想学打鼓的话,起码得练三年。打鼓尤其不易,技巧要慢慢培养,每天都得认真练习。而这点可能最成问题,因为就算每天只练一刻钟,也得靠家长天天在背后敦促。”
参与巴塞尔狂欢节音乐和艺术表演的方式非常多。每年的狂欢节都会选择一个主题,节日里的面具、灯笼和笑话中都要反映这个选题。节日中还会向观众分发用巴塞尔方言写的散文与诗句传单,让大家思考当年的主题。
军乐队是些由吹笛手和鼓手组成的团队,节日期间他们头戴面具、身穿表演服过大街走小巷。这些乐队以前只许男性参加,现在大多数也欢迎女性,不过有些仍然只面向男性。
古根乐队(Guggenmuusige)是带着面具的乐师团体,狂欢节周二的晚上,他们会在街头表演乐声嘈杂、略微跑调的游行乐曲。
直到上世纪20年代,巴塞尔狂欢节的面具还都依赖进口,虽然一般还是得按个人需要进行改动。后来有两位热衷于狂欢节的年轻人决定自己动手,用废纸纸浆做成面具,由当地艺术家画了脸谱。现在这已成为惯例,通常11月前后人们就开始制作面具了。
各个军乐队都会举着用木头和帆布制作的大灯笼,多数的高度都超过3米。灯笼里安有灯光,外面则画出上一年里的某个重要事件。
schnitzelbängg是些表演团体,天黑以后他们会去各个餐馆巡回演出,用笑话、打油诗来演唱和表演上一年发生的事件。
Schyssdräggziigli是些不属于任何军乐队的个人和小团体,他们走街串巷,用短笛和鼓演奏音乐。
榜样
Schnurebegge乐队的年轻成员集中排练时,他们总是吵吵闹闹。可只要鲁丹和年长队员要大家静下来倾听,他们就会服从。据他透露,他们已经成了这些小男孩的重要导师,原因是许多孩子生活中缺乏男性楷模。
“很多孩子来自破碎家庭,而学校老师又多是女性。但我们这儿是男子乐队,这样一来他们才有可以学习的男性榜样,”他解释道:“我接到过不少母亲打来的电话,跟我说,快帮帮我,我儿子发疯了,我就会叫那孩子来听电话,帮他安静下来。”
自发性
在因德毕钦看来,团队意识是狂欢节的基石,尤其是因为几乎没有什么正式活动是由某个中枢机构组织的。众所周知凌晨4点的“狂欢节序曲”(Morgestraich),也就是当全市的灯光熄灭,各个面具队伍相继开始的游行,完全没有经过预先安排,参加的团队只是随机集合,等待敲响4点的钟声。
尽管狂欢节组委会给正式注册的大约500个团体发放津贴,但据因德毕钦估计,还有上百个自发性团体,会在酒吧或某人家里集结。
不过狂欢节组委会也开始资助越来越多的活动,帮助各个团体吸纳新成员。例如在每年狂欢节结束的那个周末搭起大篷,用因德毕钦的话说,就是“趁着孩子们在兴头儿上赶紧揽人”,指给孩子怎样签名参加来年的节日。他们每年还在学校里办面具制作班、作诗班,教有文采好的少年怎样围绕当年的狂欢节主题写押韵笑话-而且还是用规定的巴塞尔方言。
然而,从试上一下午到长期参与狂欢节,要让孩子们迈出这一大步仍是最大的困难。在巴塞尔交易会上,一个女孩在初次试吹短笛,她母亲说,女儿要是想参加军乐队的话她一定会支持-可现在小女孩未表现出特别的兴趣,而且她已经在学弹吉它了。
鲁丹和年轻的Schnurebegge成员走向街头作最后彩排时,狂欢节展览也步入尾声。不过地上已有提前玩闹的人散落的彩色碎纸片,他也声明这次接待会的整体情况还不错。他希望很多今天来过的孩子愿意加入某个“尝试”项目,亲自体验今年的狂欢节,以便日后成为长期的参与者。
“停下来试一试的人很多,我不知道有多少会坚持下去。不过,无论最后他们是跟我们还是去别处打鼓吹笛,至少他们尝试了,我们也能多保留一些狂欢节的传统。”
(翻译:小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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