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推出首个”车震专区”

苏黎世的这一性交易场所专门为开车族而设置。 Keystone

苏黎世-瑞士的经济大都市-正在为杜绝市中心的街头卖淫而努力。8月26日，一个专门为性服务开设的车库区开始投入使用-这一模式的灵感来自于德国。

在苏黎世，有“利马特河岸边的姑娘”和“河滨的希尔圭(Sihlquai)姑娘”之分：前者就像Stefan Eicher歌儿里唱的那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而后者就不仅“限于观看”了… 就在离时髦街区不远的地方，这些妓女们等待着她们的客人，很多寻芳客是驾车而来。
 
这些衣衫轻薄的女人，虽然有时神情黯淡，但总是极尽撩人之术-让人看了难免心头一震。对于附近居民来说，情状有时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程度：他们的日常生活充斥着垃圾或烦扰。而妓女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很多被强迫卖淫、被虐待的事件震惊着苏黎世城。
 
为了杜绝这类暴力事件的发生、终止其对市民的滋扰，市政府的策略开始被一一付诸于实际：2012年3月，苏黎世选民以53%的支持率，通过了最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从2013年8月26日起，市政府将在城市西郊为妓女和嫖客设立专门的交易场地。这块区域之所以被命名为“驶入-性欲”(sex drive in)，是因为它专门服务于驾车顾客-这在瑞士是首家。这里为客人提供9个车位，中国媒体戏称其为“车震专区”或“性车库”。每天总计会有40-60名性工作者在该场地进行交易。
 
苏黎世很大程度上借鉴了德国科隆的经验，那里也曾经历过同样的混乱状况：骚扰、暴力、居民不满-面对这些问题，这座拥有1百万人口的城市从2001年起就为色情行业设立了专门区域。该区位于Geestemünder街，在距市中心14公里的工业区内。
 
科隆是德国第一个实行该举措的城市，而它效仿的则是荷兰的乌得勒支(Utrecht)市。随后，德国埃森(Essen)市也采用此法。但是多特蒙德(Dortmund)、阿姆斯特丹(Amsterdam)和鹿特丹(Rotterdam)等城市，几经挣扎最后还是选择关闭了类似场所。苏黎世的项目主管Michael Herzig曾多次走访科隆，他表示：“监管是至关重要的。如果职权定义不清晰、管理不充分，那么皮条客会很快‘占领’这块区域。”

没有绝对的安全

科隆天主教女性社会服务机构(SkF)的Sabine Reichert说：“人们可以掌控很多事情，但不是全部。”该服务机构常年为社会弱势群体维权。来这里工作的女性，有各个阶层的人士，但大多数处于社会底层。我们应该让她们中的每一个都明白，即使在性交易车库中，她们的安全也不是百分之百得到保证的。
 
社会工作者的工作也应该有所调整。Sabine Reichert透露：“很多女性为了能够忍受自己的职业而酗酒或吸毒。很多人存在精神问题。但也有人看起来过着正常的生活，每天下午去学校接孩子回家… 如果说，有的妓女希望有固定的工作场所，另一些人则更喜欢Geestemünder街提供的自由：她们不用缴租金，也不用屈服于妓院老板的各种命令… 对顾客来说也是一样：有的人希望有一定的气氛，另一些则不然。”

苏黎世项目的策略

在瑞士，色情服务是合法行业，同所有其他行业一样，从业人员要交纳所得税。不过，每个州或城市可以设立各自特别的从业法规。在苏黎世，“性车库”是市政府治理非法性交易的举措之一。
 
– 性服务人员可以进行合法交易的街区数量在大幅减少。
 
– 从2012年7月起，当局有权对在非法区域进行性交易的顾客进行罚款处理。
 
– 从2013年1月1日起，在合法区从业的性工作者必须符合以下规定：年满18岁并有医疗保险。为了进入工作区需要购买5瑞郎的天票，而妓女们也因此会得到更安全、更有保障的工作环境。
 
– 自2014年1月起，色情俱乐部必须持有经营许可方能营业。
 
– 市政府、各非官方组织、从业单位、从业人员团体，等各方建立15人的委员会，对该行业的运作提供咨询建议。
 
在苏黎世注册从业的妓女有大约12200名，其中100多名需要站街。
 
被举报的非法从业活动数量(市警察局)：403个(2007年)、263个(2008年)、368个(2009年)、755个(2010年)、602个(2011年)、540个(2012年)。

多方位的合作

Sabine Reichert认为，要想让项目取得成功，比监管更重要的是有关各方的协同合作。从社会服务机构到医疗卫生单位，各方各面都要合力。苏黎世在管理街头吸毒状况时曾就运用多方合作的方法。

科隆的社会教育学家Reicher强调把握住目标的必要性：“如果一个毒品贩子路人似的走过，你能加以干预吗？我们不能什么都禁止，毒品总是会存在的。相反，如果贩卖毒品的群体出现，我们就不能熟视无睹，应该立刻报警。”

德国的先例

德国科隆于2001年10月开设了名为“Geestemünder街”的专门色情交易区。市政府认为这是一成功的尝试：
 
– 妓女的身影从市中心消失了。在市南红灯区还有街头妓女。
 
– 在性交易公园没有发生过暴力事件，警察按时在那里巡逻，主要是为了驱逐毒品交易人员与皮条客。
 
– 政府的努力改善了其与性工作人员的关系，从而更有效地鼓励性工作者参与维权或性传播疾病的预防工作。
 
– 性工作者的身体状况和工资水平都得到了改善。
 
不过，对性服务行业的规范也存在缺陷：
 
– 有些女性宁愿匿名工作，也不愿受到固定工作地的保护。在特定工作区内，从业者之间的竞争被视为不利因素。
 
– 允许谁进入Geestemünder街？ 这是一直以来存在的问题。目前，科隆决定本国居民或长期移民拥有进入的优先权。

“千疮百孔”防雨布

除了开门时间有所不同外(科隆为中午12点至凌晨2点，苏黎世为19点至凌晨5点)之外，瑞士的“性车库”同德国先例的模式大体相同：一条通往多个车库的道路，两旁是站等顾客的性工作者。
 
在科隆的性服务地带，要不是周围的防雨布被好奇的偷窥者戳得满是小洞，人们会认为这是片普通的林子。“性车库”被设置在一个大木仓内，卫生设施十分简陋。Sabine Reichert叹道：“因为常常被偷窃，人们便不再经常性地更换设备了。”
 
当然，在苏黎世，一切都是崭新的。连随处可见的垃圾筒都“熠熠生辉”。泊车的性车库内有彩色霓虹的灯光和绿色植物。苏黎世的项目主管Michael Herzig说：“如果人们把我当成完美主义者，因为我试着让妓女们的工作环境不再污秽的话，那么我便乐得做个完美主义者。”
 
还要提到的是项目的基石-那就是每天都要到来的社会工作者们。在苏黎世，Ursula Kocher以及市政府下属的服务组织Flora Dora负责为“驶入-性欲”地带的性工作者提供“后勤”服务。
 
在那里，性工作者们可以更衣、洗浴、使用厨房、休息并获得咨询。Flora Dora组织为她们开设了自我防卫课程；每星期，性工作者们还可获得医疗咨询。

他们和她们愿意“动窝儿”吗？

Ursula Kocher相信苏黎世的“驶入-性欲”项目能够获得成功，她估计道：“大多数的性工作者们是愿意为此而多走路的。我们很早以前就开始和她们沟通，她们不愿意做和法律相悖的事情。更何况，在这里她们能享受到很多方便。科隆成功地进行了这个‘转换’，那里新、老地点间的距离比苏黎世还远了很多。”
 
苏黎世努力做好一切准备：一个工作组负责收集处理附近居民的批评意见；在东欧通行的以红色雨伞代表的性交易区标识将出现在路标上。另外， “性车库”8月24日还向居民们开放，以供参观。镇政府成员Martin Waser 解释说：“我们没有什么需要躲躲藏藏的，居民们有权利知道这里是什么样子。”
 
最重要的问题是：寻求性服务的顾客是否会接受这个新场所？科隆的经验是成功的。还有，为什么只有驾车的客人才能得到“性车库”的服务呢？Michael Herzig回答道：“他们是我们的第一目标群，因为我们的目的是要结束希尔圭(Sihlquai)色情服务人员聚集的情况。至于那些不开车的寻芳客，他们能在专门的酒吧或俱乐部获得服务。”

(译自法文：郭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