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数十亿养老金

Keystone

瑞士是一个高福利国家，良好的养老金制度，令人在退休后依然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每年瑞士养老金机构会失去几千名投保人的讯息，以至于几十亿的养老金无人认领。这些被遗忘的养老财产中的一半属于外国人，他们在到达退休年龄时本应获取这笔钱，但却忘记或者不知道自己享有的这份应得财产。

瑞士的职业养老金，由员工和雇主共同支付，每月从员工工资中扣除一部分养老金，雇主也为员工支出同样多的费用，纳入该公司的养老保险机构的养老账户中。

消失而且无处查找，对于瑞士养老保险机构来说这是他们每天要面对的问题。许多在养老保险机构投保的人，当他们换工作、离开瑞士或者消失的时候，并未通知其养老金所在的机构。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将多年工作积攒下来的养老金留在了养老金保险机构。造成的局面是：在养老机构有约高达50亿瑞郎的金额无人认领。

这些钱经常是因为投保人换工作后忘记通知旧单位的养老机构将其现有的养老金积蓄转到新公司的养老保险机构，而这原本是不应发生的事情。因为瑞士联邦法其实就职业养老金、遗属和伤残保险，有明确规定，投保人拥有自由移动的权利，但养老金要一起移动。

在投保人找到新工作之前，他之前的养老资产必须先被存放在一个社会服务机构开设的“养老金积蓄账户”(Auffangeinrichtung BVG)上，存入一家银行或者一个保险公司。直到找到新的工作，再要求将其养老金转入新工作单位的养老金保险机构，或者直到他到了退休年龄便可以领取这笔养老金。

三支柱养老措施

瑞士的养老系统的基础是三支柱措施：

• 第一支柱：养老、遗属保险(AHV)和伤残保险(IV)应该保证人在老年、残废或者去世后家属的基本生活需要，这个保险是大众保险中的第一支柱而且是法律规定必须加入的保险，也就是说无论是雇员还是独立创业的人都必须加入。
• 第二支柱：职业养老金，保证投保人退休后的生活能够维持在一定水平，目的是与第一支柱一起，担保退休金能够达到退休前工资的60%左右，这份养老金只针对有工作的人。
• 第三支柱：除了AHV和职业养老金之外，还有一份自愿购买的私人养老保险，被称为第三支柱。法律鼓励个人做好养老储蓄，因此每年一定数量的私人养老保险金额可以免税。

失去联络

有一种现象看起来很奇怪，但确实经常发生：这些钱无人要求认领。而且大多情况下养老金机构也无从找到这些理应得到这笔钱的人。许多投保人更换了居住地址；有些搬到了国外， 但是却没有留下地址。

仅那些“养老金储备”基金中就有约600’000人的25亿瑞郎财产无人领取。这些人中的一半是外国人。据估计，银行和保险公司中类似的“睡眠账户”中还有约25亿瑞郎。

“我们可以将每位在我们这里投保人的钱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两位数，但是我们却不知道投保人的地址和银行信息，因此我们无法将这些钱转帐给他们，”养老金积蓄基金会负责人Max Meili这样说。

需要更好的信息政策

往往在一个投保人结束一份工作的时候，就与养老金保险机构失去了联系，按理说养老保险机构应该在这时就通知投保人，他的养老金数额及询问这笔资金应该转到哪里。但是投保人所在公司经常过晚才将其离职的消息通知给养老金保险机构，有时甚至在投保人搬了家或者离开瑞士之后才通告。

但是有时也是投保人本人忘记了自己这笔养老保险。养老金保险机构向几千人发出去的邮件，得不到回复，无法得到这些人新养老机构的地址。

但实际上这笔钱并没有丢失：最多在两年之后，就算投保人不知情，这笔养老资金也会被转入养老金储备基金的账户。

瑞士工会认为，投保人应该就自己的权益有更多的了解，“如果每位员工在离开一个公司之前，都必须填写一份带签名的表格，那么许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瑞士劳工联盟Travail.Suisse专门负责社会政治问题的Kuert Killer这样说。

与其他国家的协议

另外，外国人还有可能同时忘记了他们在瑞士的另一份养老保险-养老、遗属和伤残保险(AHV+IV)，这一保险应该与职业养老保险(BVG)一起，为退休人员担保一份与退休前类似水平的生活。养老、遗属和伤残保险方面没有相应的估测数据，多少人未认领这笔保险金。

这是因为养老、遗属和伤残保险与养老金保险不同，不是由个体独立的财产积累而来，而是每年由在职员工交上来的AHV保险金支付。

“联邦与约40个欧洲国家签订了协议，与这些国家的养老系统合作，我们经常从某个国家的养老金机构得到问询，因为该国某投保人表示曾在瑞士工作过，”联邦社保局通讯负责人Rolf Camenzind这样说。

而瑞士并不是与所有外国季节工的来源国都有这样的协议，比如与科索沃就没有。何况还有这种情况：如果投保人已经去世，而他的遗孀或者孩子根本不知道死者在瑞士还拥有一份养老金可以领取。 养老、遗属和残疾保险机构不会主动去寻找失去消息的投保人。

养老金资产

按规定，投保人必须在达到退休年龄(目前瑞士退休年龄男65岁，女64岁)时才能启用养老金。

三种情况可以提前动用养老金：

• 如果决定永远地离开瑞士，在欧盟之外的国家(包括冰岛和挪威)去定居，那么可以一次性现金提取养老金。如果迁往欧盟国家，那么养老金存款会被存在一个定期账户上直到到达退休年龄。
• 如果一个人开始自己创业，就不再受必须加入职业保险的限制，允许退出养老金保险并将养老金一次性提现。
• 投保人在购买住房，支付贷款或者购买住房合作社股份时可以提前动用养老金。

直到100岁生日

所谓的“第二支柱养老金中心”是养老金机构和个人的联结点，它令投保人和养老金保险机构之间重新建立联系成为可能。

该中心是瑞士在意大利、西班牙和葡萄牙等国的要求下设立的，因为许多来自这些国家的劳工遇到过忘记在瑞士领取养老金的问题。

该中心与整个欧洲的养老金保险机构都有联络，但是很多情况下，在国外寻找投保人下落都以失败告终。“在瑞士我们总是能找到失去联系的投保人，”中心负责人Daniel Dürr说。

“而在国外寻找则非常困难，如果一个外国人没有回到自己的祖国，几乎就不可能找得到，或者他回去了，但没有在养老机构报名，也不再有可能找到。”

这种情况下，只剩一种可能-投保人自己或早或晚有一天想起来，找到养老金保险机构认领养老金。

时间是足够的：瑞士养老金保险机构将为投保人保存到100岁。“当然如果有人在101岁的时候找到我们，我们一样会把钱给他的，”Max Meili说。

(转译：杨旭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