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新冠科学工作组新负责人坦言：“目前形势很严峻”

2021年7月25日，位于日内瓦的Luna公园露天游乐场。 Keystone / Martial Trezzini

瑞士新冠科学工作组的新负责人Tanja Stadler上任之时，瑞士新增确诊病例数反弹，日增超过了3000例，住院数也在增长，而疫苗接种情况出现疲软。

从6月底开始，瑞士新增新冠感染病例持续增加。此次感染人数上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高传染性的Delta变种病毒在未接种疫苗的人群中传播，其中主要受到影响的为10至29岁的人群。

40岁的Tanja Stadler是瑞士国家新冠科学工作组的新负责人。她是病毒专家，也是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ETH)生物系统科学与工程系巴塞尔校区的助理教授。 Keystone / Peter Klaunzer

据8月17日的报道，有500人因感染新冠病毒在瑞士医院接受治疗。在被占用的约70%重症病床中，14%为新冠感染者。由新冠引起的死亡数仍维持在低水平。

Tanja Stadler在8月17日接受瑞士公共电视台SRF采访时，谈到了今后面临的挑战。

SRF：周二，据联邦公共卫生局通报，过去24小时内瑞士境内新增3150例感染 – 这是今年到目前为止最高的日增数。您对这一现状如何解读？

Tanja Stadler：这表明我们现在的处境很艰难，虽然我们目前已经处于一个“常态化阶段”。疫苗接种让我们成功减少了(因新冠)前去医院就诊的人数，这是因为疫苗已为许多人提供了保护。但未接种疫苗的人仍有很多。而且如果我们观察住院数就会发现，在过去一个月内，住院人数连续3次翻倍，也就是说住院人数总共增长了8倍。

SRF：但住院人数仍保持在很低的水平……

T.S.：人数最开始的水平很低，但我们现在的7天发病率只是勉强低于30例的日新增住院数。如果说，这一数字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再连续3次翻倍，那么我们的局势就回到了第二波疫情时最糟糕的状况，也就是去年秋天。当时医院不堪重负。

SRF：那么，您的意思很明显是说，将出现第4波疫情，而且这波疫情来势凶猛。

T.S.：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局势增长迅猛。每周的感染都比上一周增加50%。问题在于：我们是否能减缓这一局势？现在人们纷纷度假归来，学校也刚开学，秋天又马上要来了。如果您能回想起去年的情况的话，这些因素对减缓局势有害无益。

SRF：瑞士只有一半人口完成了两剂接种。这不足以阻挡第4波疫情。如何才能提高接种率？

T.S.：重要的是让大家明白，接种疫苗和随着时间推移被感染之间存在选择。我们必须牢记，对那些没接种新冠疫苗的人来说，最终住进医院的风险并没有降低。

事实刚好相反。现在出现了变种病毒，这意味着未接种疫苗的人住院的风险是第1波疫情时的两倍。

新冠科学小组的新目标

由瑞士联邦政府于2020年3月创立的该工作组，将一如既往地为政策制定者提供科学信息。但该工作组的目标已被调整。迄今为止，其主要目标一直是为公众提供保护，使其在接种疫苗前免遭感染。

目前，12岁及以上人群均能接种疫苗。该工作组的3项新目标为：

• 确保卫生系统不会超负荷运转
• 为12岁以下的儿童 – 即在瑞士无法接种新冠疫苗的人群 – 提供保护。Stadler表示：“病毒对他们的危害小于对成年人的危害，但孩子也可能遭受新冠疫情带来的影响。”
• 保护免疫系统脆弱的人群

新冠科学工作组的规模已从70名专家缩减至25人。但目前仍隶属于该工作组的专家包含儿科专家以及专攻儿科传染病与儿童心理健康的医生。

SRF：一些联邦州希望鼓励12至18岁的青少年在学校接种疫苗，这样做有意义吗？

T.S.：我们听说在个别联邦州，年轻人很难预约到疫苗接种。因此，为所有人接种疫苗提供便利是有意义的。这样一来，如果你不想接种，你只需主动拒绝接种即可，但疫苗接种将不再存在障碍。

SRF：科学工作组的新目标之一，是为无法接种疫苗的12岁以下儿童提供更好的保护。您谈到二氧化碳过滤器、空气过滤器以及定期监测都是可行的解决方案。但这些措施要么未被联邦州和市镇采用，要么仅少量使用。您是否呼吁采取更多此类预防措施？

T.S.：我们相信存在完全不让人感到不适的措施。对孩子们来说，是否配备了二氧化碳感应器或空气过滤器根本没有区别。这需要纳税人付一些钱，但相比于我们迄今为止花出去的钱来说，这点儿微不足道。我们的态度是，尽快实施一切不会让人感到不适的措施，因为这是在维持学校开放的同时，将病毒传播尽可能减缓的唯一方法。

工作组的难题

瑞士的科学家、政客和公众间的关系并非总是一帆风顺。

2021年1月，流行病学家Christian Althaus辞去了其在国家新冠工作组的职位。他对政客提出批评，指出他们应该学会如何平等对待科学与政治。他的挫败感，源于政府部长们对工作组的某些调查结果感到不满，以及他们建议要求采取更加强硬的措施。

Althaus并不是第一位从科学工作组辞职的成员。2020年6月，工作组时任负责人Matthias Egger，公开警告放松限制措施还为时过早，但政府并没有听取他的建议。一个月后，Egger辞去了负责人的工作。

即将卸任的工作组负责人Martin Ackermann对《新苏黎世报》表示，身为负责人“所承受的压力超出了我的认知”。他对政府处理危机的管理能力给出了毁誉各半的评价。他说，2020年春天疫情初期，瑞士反应迅速，其有效的措施也得到广泛支持。但秋天时，新冠确诊病例数激增，但政府的反应却过于拖沓。他指出，若能更快地采取行动，卫生系统的负担其实能减少一半。

“被感染的人数也会下降，死亡人数也能减少。”

今年，Ackermann认为，瑞士抑制疫情的措施与邻国相比，更加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