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軍隊、科索沃和中立問題
瑞士派兵駐紮科索沃屬於確保科索沃和平的國際使命的一部分。透過對瑞士駐科索沃維和部隊的了解,有助於理解瑞士圍繞中立的辯論,並知道北約從中扮演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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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比科索沃對於展現瑞士的中立性更為重要了。然而,關於瑞士對科索沃所採取的行為,是否威脅到了自身中立的爭論,早在科索沃宣布獨立的十年前就在瑞士展開了。
自1999年戰爭結束幾個月後,瑞士就在科索沃派駐了軍隊。從那時起,瑞士駐科索沃特維和部隊(Swisscoy)就成為國際駐科部隊(KFOR)的一部分,一直擔負著確保該地區和平的任務–因此,瑞士與北約的合作實際上已有近四分之一世紀之久了。
國際駐科部隊是透過所謂的聯合國科索沃決議成立的,這意味著它符合國際法要求,因此與瑞士的中立法並不衝突。 然而,瑞士政界對此提出了批評:左派譴責瑞士外交政策軍事化;右派則指責這破壞了中立原則。
「值得注意的是,在瑞士這些對外軍事任務總是會與有關中立的討論聯繫在一起。軍事歷史學家、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軍事學院講師邁克爾·奧爾桑斯基(Michael M. Olsansky)表示:「在其他中立國,這種情況就要少很多。」例如瑞典和愛爾蘭自1950年代以來也為維和任務派遣了士兵,而奧地利則是國際維和部隊中的重要力量。
要孤立還是要開放
冷戰結束後,瑞士也開始針對本國的安全政策進行重新定位。
奧爾桑斯基認為,從瑞士政界對維和任務的看法上,不難看出政治辯論中的兩種對立思潮:孤立主義與開放主義。
尤其是國家保守派和孤立主義群體,總會在談論國際合作時強調中立原則。這位軍事歷史學家表示:「然而,這並不是一場法律層面有關中立的辯論,而是一場純政治的辯論。」
他認為,科索沃問題顯示出中立性必須承受的壓力,曾經引起巨大爭議的瑞士維和部隊實際上在中立性問題上影響並不大,而承認科索沃獨立才是瑞士跨出的更大膽的一步,「瑞士在這場政治衝突中定位清晰,明確地站在了衝突雙方中一方的立場上,瑞士在2008年承認了科索沃是獨立國家,是最早認可該國的國家之一。」
軍隊的任務是國防
最反對瑞士駐科索沃維和部隊的群體是「支持瑞士」(Pro Schweiz)組織。該組織堅決反對瑞士軍隊在外常駐,「支持瑞士」組織主席史斯提芬·里提克(Stephan Rietiker)說,在國外派駐軍隊不符合國家的中立原則。他說:「軍隊的任務是確保國家安全,而不是在其他地方執行沒有確定性的任務。」
「支持瑞士」組織在瑞士被公認是一個孤立主義組織,堅決反對加入歐盟和北約,該組織來自瑞士國家保守黨的周邊群體。
里提克不同意那些支持瑞士駐科索沃維和部隊的觀點–促進和平、保障安全、遏制移民和增進團結,他說:「北約是一個交戰方,與它合作絕對不會促進和平。
瑞士駐外武裝部隊
瑞士歷史最悠久的駐外部隊在朝鮮半島:自1953年以來,瑞士就派遣軍隊成員駐紮在板門店,這裡有一個國際維和部隊負責觀察南北朝鮮之間的停火狀況。 瑞士軍隊的這項維和使命至今仍在繼續–只要南北韓不締結和平條約,瑞士就不能放棄這項使命。
1988年,瑞士聯邦委員會決定擴大在聯合國維和任務中的參與。從那時起的幾十年間,近14’000名軍隊成員被派往國際維和部隊。目前,約有280名瑞士軍人部署在18個國家的14個維和任務中。
在瑞士,邊境並未防守,軍隊人員不足,因此不能說,將軍事人員派遣國外,還是為了保障安全。而所謂的科索沃維和部隊能遏制移民的說法,就更是無稽之談了,「我們南部的邊界全部是開放的,而我們的鄰國卻將邊境封鎖得嚴嚴實實。」
里提克認為,瑞士正朝著錯誤的方向發展。「與歐盟和北約的逐漸接近是顯而易見的,而對中立的傷害也同樣是明顯的。不過,他認為這反倒對「支持瑞士」組織及其開展的政治項目有利用價值。里提克提到了瑞士人民黨發起的中立動議,該動議得到了很多來自民眾的支持,因為瑞士民眾已經意識到「歐盟和北約的漩渦」將要把他們帶到何方。
瑞士駐科索沃維和部隊的使命是對歐洲盟友的一點貢獻
但其他人卻不這麼認為,軍事專家兼記者格奧爾格·海斯勒(Georg Häsler)就認為:「瑞士在科索沃所做的一切,從一開始就是在為歐洲安全秩序做出貢獻。隨著俄羅斯大規模入侵烏克蘭,瑞士的這一維和使命則顯得更有價值。」瑞士對中立的一絲不苟–尤其是禁止其他國家轉讓瑞士的軍事裝備這一事實–在歐洲引發了更多的爭議,而瑞士駐科索沃維和部隊則是瑞士對我們歐洲盟友所做的一點最低限度的貢獻。
今年,在議會關於延長瑞士駐科索沃維和部隊期限的討論中也明確提到了這一點:「瑞士駐科索沃維和部隊,是瑞士為歐洲的安全做出的一份貢獻。這一點特別是當我們面對烏克蘭戰爭有些束手無策時,科索沃維和部隊就顯得尤其重要。因此終止這一使命將會讓我們在國際上抬不起頭來。」
而且瑞士駐科索沃維和部隊還有一個非常實際的好處,海斯勒說:「這項任務具有一種黏合功能,讓瑞士軍事人員與北約部隊在密切合作中建立了聯繫,有助於相互了解 ,例如如何運作、如何決策、如何執行命令。除此之外,儘管瑞士並不考慮加入北約,但俄羅斯的入侵拉近了瑞士與北約的關係,支持與北約加強合作的呼聲越來越大。
國際駐科部隊的任務也讓其他國家在政治決策上做出了微妙的轉變,並形成了一些奇怪的組合。例如,希臘和羅馬尼亞這兩個歐盟成員國,也向科索沃派駐了軍隊,儘管他們不承認科索沃是一個國家。
國際駐科索沃部隊正在增兵
塞爾維亞與科索沃之間的緊張局勢並未緩解,國際駐科部隊再次增兵,表達的意圖很明確:我們還在這裡。而195名瑞士士兵也將繼續在那裡巡邏,他們將繼續在國際駐科部隊中發揮後勤和工兵的重要角色。
對瑞士來說,一個穩定的巴爾幹地區不僅從地緣政治的角度來看非常重要,還因為瑞士有大量來自前南斯拉夫各國(巴爾幹地區,譯者註)的僑民。瑞士駐科索沃維和部隊表現出:駐外部隊是將瑞士的中立議題提到政治議程的一個很好的投影螢幕。
自2022年以來,瑞士與北約的接近再次成為政治上爭論的主題,而在2019年,瑞士駐科索沃維和部隊就坐實了這種接近:這一年,瑞士軍事人員首次擔任了國際駐科部隊的副指揮官,而他在這個職位上,確實指揮了北約部隊。
科索沃北部緊張中的平靜–瑞士電視台SRF的廣播報道,2023年11月16日《時代的回音》(德):
(編:Benjamin von Wyl,譯自德文:楊煦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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