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女性迟早会为LGBTQ夫妇提供代孕服务
乌克兰是外国夫妇获取代孕服务的首选目的地之一，但一位驻苏黎世的乌克兰法律专家表示，相关立法目前存在许多漏洞。政府正在研究出台一项法律，以填补这些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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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兰是少数允许向外国已婚异性恋夫妇提供商业代孕服务的国家之一。据估计，乌克兰每年约有2’000名代孕婴儿出生。乌克兰高标准的医疗服务、毗邻西欧的地理位置以及合理的代孕费用吸引了不少夫妇。
乌克兰正在研究出台若干修正案，进一步完善生殖权利立法。苏黎世大学访问学者、代孕问题法律专家卡捷琳娜·莫斯卡连科(Kateryna Moskalenko)表示，如果这些修正案能够正式通过，那这将是一座新的里程碑，未来有望向LGBTQ夫妇提供代孕服务。
卡捷琳娜·莫斯卡连科是基辅国立塔拉斯·舍甫琴科大学法学教育与科学研究所民法系副教授，也是专攻代孕案件的律师。她是瑞士国家科学基金会(SNSF)“保护高危学者计划”(Scholars at Risk Program)的参与者，也是苏黎世大学的访问学者，并参加了大学研究优先计划(URPP)之“人类生育重启”(H2R)项目。
2022年5月，她在苏黎世大学发表了关于乌克兰代孕法律法规概述的演讲。
瑞士资讯swissinfo.ch：乌克兰议会为何决定修改代孕相关法律？
卡捷琳娜·莫斯卡连科：代孕受多项法律监管，包括《乌克兰家庭法》和《乌克兰民法》，但没有针对辅助生殖技术(ART)的专门法律。
目前有三份相关法律草案。一份由内阁[乌克兰政府]于2021年底提交，其它两份由乌克兰议会成员在次月提交，作为备选方案。这些草案旨在制定针对辅助生殖技术的专门法律。
你在5月份苏黎世大学的演讲中，提到了现行法律中的漏洞。能否更多地介绍下这方面的情况？
目前的代孕不像领养孩子那样程序规范，相关法律并未考虑代孕准父母的医疗和社会条件。希望领养孩子的父母必须满足几个标准，以尽可能保护孩子的最佳利益。而代孕则不受相关规定限制。
你还指出，准父母与代孕妈妈之间的合同内容缺乏相应监管规定，对合同也没有公证要求。
合同的副本应该保存在某个地方，最好是保存在公证处。在乌克兰，经过公证的文件可以存档多年；这将保证在出现潜在的法律纠纷时，有可供参考的司法依据。
目前的问题是，法律对代孕合同中应包括的内容没有强制要求，只要求合同具备一般条款。至于谁应该承担医疗费用，以及胎儿异常时的处置措施，法律并没有给出任何指导。
瑞士的同性伴侣必须前往美国等其他国家进行代孕，因为乌克兰不承认他们之间的民事伴侣关系。这种情况在未来会改变吗？
有一份公民请愿书提交给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Volodymyr Zelensky)，呼吁法律承认同性伴侣经官方登记的民事伴侣关系。
乌克兰总统在8月2日作出答复：他要求政府分析请愿内容，并向他通报研究结果。
乌克兰也是《保护人权与基本自由公约》[即《欧洲人权公约》]的成员。因此，我们应该遵循欧洲人权法院的建议。我认为，立法者迟早会考虑让LGBTQI夫妇获取辅助生殖技术和代孕服务。
现行法规对婴儿权利的保护状况如何？如果婴儿出生时有残疾怎么办？
通常情况下，准父母会带着孩子回家。但《乌克兰家庭法》中有一条规定：如果孩子患有残疾，夫妻可以把孩子留在医院。这不仅适用于代孕，还适用于所有情况。
已提交的两份法律草案规定，即使孩子出生时患有残疾，夫妇也应该把孩子带回家。我认为这很合理。
你对这些法律草案有何看法？
很好的一点在于，所有草案都明确定义了参与各方，比如：谁是代孕者、谁是父母，以及诊所。草案还列明了代孕合同的条款和格式，明确了准父母应符合的资格条件。
让我觉得很不错的地方在于，所有草案都对卵子、精子和胚胎的冷冻保存作出规定，还对这些样本在乌克兰境内外的转移作出规定。乌克兰的现行法律对这些问题大多保持沉默。
法律草案还涉及到非常重要的遗腹生殖问题。许多年轻男子要上战场，他们的妻子想保留丈夫的精子，以防丈夫在战场上牺牲。这个领域完全没有相应的法律规定，因此是当务之急。
其中一项草案规定，不允许向代孕禁止国的父母提供代孕服务。这是否意味着瑞士父母将来无法接受代孕服务？
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避免孩子随父母回到祖国时无法进行登记。如果该草案获得通过，居住在瑞士的夫妇将无法接受乌克兰的代孕服务。但这项内容只存在于其中一份草案中。
法律草案可能何时通过？有具体的时间表吗？
根据议会的日程，针对辅助生殖技术的监管法律本应在2022年上半年通过。然而，俄乌战争导致立法进程中断。我不知道这个草案何时能够通过，可能最早也要到2023年。
这场战争确实暴露出跨境代孕业务的脆弱性。
战争爆发之初，很多尚未开始代孕操作的外国夫妇希望要回他们的钱。但针对这样的情况，并非所有代孕合同都有相关规定。这可能会导致法律官司。
另一个问题是，许多夫妇想把胚胎转移到国外，例如转移到格鲁吉亚[该国也允许代孕]。但正如我此前提到的那样，胚胎转移根本不受监管。
代孕妈妈逃离乌克兰也是一个潜在的风险点。代孕合同仅在乌克兰境内有效。如果她去了一个禁止代孕的国家，那么她将被登记为孩子的母亲。孩子的出行和代孕妈妈的安全对孩子父母来说是巨大的问题。
一位瑞士研究人员在接受瑞士资讯采访时表示，代孕妈妈经常遭到剥削。是这样的吗？
我不赞同代孕妈妈遭到剥削的观点。她们中的许多人是出于利他的原因选择为人代孕，而不是因为想赚钱。
代孕妈妈可获得客户支付金额的1/3。在乌克兰，代孕价格约为35’000欧元(合人民币24.15万元)。代孕妈妈能得到10’000-14’000欧元。
大部分的钱被医疗诊所赚走，用于支付治疗和检测费用。参与整个过程的律师也会获得报酬。
通常情况下，合同会载明与母亲孕后康复相关的财务条款。我相信，代孕妈妈会得到她们所需的一切照顾。
(译自法语：瑞士资讯中文部，编辑：Virginie Man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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