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免费公交在瑞士行不通

世界先例：在卢森堡，各种公交如今都可免费乘坐。 Bloomberg Finance Lp

碳排放更低、交通堵塞更少-这都是倡导免费公交的人提出的卖点。但这个主意在瑞士到底有多现实呢？

不必摆弄售票机、不用向检票员出示乘车凭证，随时想跳上或者跳下有轨电车、火车都可以，这样的自由谁不想要啊？在卢森堡，从3月1日起这个梦想已经成真，因为该国试图通过这一举措，既能减少声名狼藉的交通堵塞，又能降低二氧化碳的排放量。

这个欧盟国家的国土面积只有瑞士的16分之一左右，所以可比性很低。尽管如此，免费公交的主意最近还是成了瑞士的一个讨论话题。

最佳解决方案？

塞德里克·韦尔穆特(Cédric Wermuth)是免费公交坚定的倡导者。这位瑞士政治家也是左翼社会民主党(PS)联合主席的候选人，他对免费公交有自己的设想，如最近他对媒体所言：“公共交通应该免费，应该通过税收来解决资金来源。”

但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ETHZ)交通规划教授凯·阿克斯豪森(Kay Axhausen)却持怀疑态度。

他表示：“假设免费公交取得了轰动性的成功，人人都开始涌入各路巴士。一朝巴士里人满为患，做不到准时发车，那么可能要不了两天，乘客就都烟消云散了。”

降低票价与免费公交是否真的就是达到碳减排最有效的措施，阿克斯豪森对此提出质疑。相比之下，他认为更好更便利的衔接选择、交通灯前的优先次序、更多的巴士专用车道，以及公路网的变化等，才是让公共交通变得更有魅力的可能方式。

免费等于没用？

免费公交的想法是源于左翼的思路，可是左翼里面也不是人人都支持有加。有些人主张制订一个价格范围。他们认为公共交通的成本应该高于步行和骑自行车。另一个建议则是给年轻人提供价格为1000瑞郎(约合7273元人民币)的全国通用交通卡，这种想法倒是在得到一定的公众支持。

“如果免费的地区性公交能鼓励人们由开车改乘公交，那么当然会对环境带来积极的影响，”劳拉·施密特(Laura Schmid)表示。

然而，来自运输与环境联合会(Transport and Environment Association)的这位交通政策项目经理说，其所在组织对免费公交的主意也有些批评。

她说道：“因为一个东西一旦免费，你就能想消费多少就消费多少。而且公交也会占用空间与能源，导致城市蔓延。”

作为公交企业的保护伞组织，该联合会在政治上保持独立，他们对免费巴士通票的想法同样不屑一顾。在该组织看来，公交体系代表着瑞士的一项经济优势。

联合会发言人罗杰·鲍曼(Roger Baumann)指出：“(但)我们的立场很明确-无需花钱的东西也没有价值。”

前车之鉴

尽管施行免费公交的先例不多，比利时哈瑟尔特的实例却常常被人引述。从1997年至2013年，乘客可以免费乘坐该市的公交设施。随着时间推移，该市巴士线路由3条增至50多条。最终市政部门无法再承担不菲的公交运营成本，不得不重新对乘客收费。

从2013年起，爱沙尼亚首都塔林市的居民就可以免费使用当地公交设施，倡导者们都把它视作榜样。据媒体报道，乘公交的人数增加了14%。此外，那里的交通堵塞少了，空气质量也提高了。

《新苏黎世报(Neue Zürcher Zeitung)》报道，英国的曼彻斯特、博尔顿和斯托克波特提供巴士的免费搭乘。包括美国在内的其他不少地方也在讨论免费公交的事。法国敦刻尔克则在进行一个试点项目。

然而大多数尝试都因成本原因走向失败。所以问题就是：免费公交的好处，值得为此搭上成本吗？

以伯尔尼市议会为例，他们对当地提议做出如下答复：免费公交固然有积极的影响，但就该市财政而言不具可行性。

“世界各地的公共交通其实都是由政府补贴的，”交通规划专家阿克斯豪森透露。通过提供相当低的票价，各个城市已经在努力鼓励大家乘坐巴士。

如果照社会民主党议员韦尔穆特想像的那样，公交服务就必须完全由国库出资，那么“公交企业就会失去(对公交系统的)控制和一定程度上的政治独立性，因为他们的资金来源取决于政治，”阿克斯豪森补充说。

交通与环境联合会的施密特亦提出相似的观点：“如果提供免费的公交，那么你就失去了对一切的掌控，比如(利用)特价优惠票(来鼓励乘客避免高峰时段乘车)。风险之一就是上下班高峰时，乘客人数会激增。”

“从环境角度来看，我们关注的关键问题就是，采纳免费公交带来的(积极)影响是否能超过消耗量的增加。”

被否决的提案

瑞士曾有过几次尝试，想让选民投票支持免费公交，只是都未能成功。从1972年的巴塞尔到2008年的日内瓦，最近一次是2012年的一项提案，打算为圣加仑(St Gallen)地区25岁以下的年轻人提供免费巴士通票-上述努力全部遭到选民否决。

公交保护伞组织的鲍曼说道：“显然这个主意引不起大众的共鸣。”

在一个公共交通几乎完胜世界其他地区，并且已受政府大幅补贴的国家，似乎就不存在对免费巴士通票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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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