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有奖征集清除湖底弹药方案

一对榴弹炮炮弹，20世纪60年代被丢弃在卢塞恩湖中，2008年由军队专家打捞上来。 Keystone/Urs Flueeler

在瑞士阿尔卑斯湖泊深处，数千吨老旧弹药已静静地躺了数十年。虽然官方对这些弹药的风险轻描淡写，但同时也仍在想方设法将它们悉数打捞上来。

自2022年以来，“瑞士武器”一词可能会让国际读者联想到这个中立国家坚决不向乌克兰出口武器。然而，瑞士在国内也面临着弹药处理的棘手问题。1918年至1964年间，瑞士军队将超过1.2万吨未使用的军用弹药倾倒至图恩湖、卢塞恩湖及布里恩茨湖等多个湖泊中。几十年后的今天，瑞士当局开始对如何、以及是否应当打捞这些弹药深感为难。

就在8月初，瑞士联邦军备局(armasuisse)开始向公众征集思路。在一次“创意大赛”中，军备局就如何安全、环保地清除弹药征集意见，其中许多弹药位于深达220米的幽暗水下。此次竞赛将持续到明年二月，最终会由专家小组评选出三个最佳方案，获奖者将分享5万瑞郎(合人民币42万元)的奖金。

哪些方案值得期待？大概率不会是近期一些网民提出的奇思妙想，比如“把湖水抽干，清洗干净后再灌满”、“直接在水中引爆”或是“给我一套潜水装备，我亲自下去打捞干净”。

相反，相关建议更有可能来自产业界或学术界-因为正如瑞士联邦军备局所写的那样，其目标是在这一过程中密切整合这些领域的认知。至于是期待颠覆性的想法，还是对现有思路进行微调，军备局发言人萨曼塔·莱泽(Samanta Leiser)显得有些讳莫如深，她告诉瑞士资讯SWI swissinfo：关键在于是否环保和安全。

瑞士联邦军备局去年曾表示，其已经在考虑使用的技术包括“采矿磁铁、机械抓斗和水下吸盘”。另一种方案是使用类似水下排弹机器人的““履带车”。还有一种思路是使用一个移动箱体，将弹药连同周围的大部分湖底沉积物一起收集起来。

然而，这些弹药上覆着的沉积物有时厚达两米。由于水下深处能见度极低，使得打捞工作异常艰难。更别提搅动沉积物可能带来的环境风险和爆炸风险了。而最后，被打捞上来的数千吨弹药又该如何妥善存放呢？

在满载弹药的船上准备向图恩湖倾倒炸药的男子(1948/1949年) 。 VBS/DDPS

改变看法？

至于能否找到解决这些问题的妙招，还有待观察。另一个问题则是，既然风险评估早已表明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那为什么当局现在还坚持要启动这个项目呢？近期披露的由瑞士国防部早于2020年撰写的一份报告指出：“水下弹药对水质没有负面影响”。这也为2012年和2016年的研究结果再次提供了佐证。

瑞士联邦军备局坚持认为这种说法没问题。莱泽表示：“国防部仍未计划实施任何打捞行动。”此次征集意见的目的，则是为了在未来情况发生变化时，即分析突然显示有污染物质渗透进水里的时候，能够有现成的应对方案。

这种意想不到的情况的确可能会出现。2020年，瑞士伯尔尼州的米特霍茨村(Mitholz)就出现了一个值得关注的案例：由于附近山中埋有弹药，村民们被告知从2030年起的十年时间内必须搬离家园。瑞士国防部表示，这一风险多年来一直被低估；“全面撤离”才是最佳解决方案。

自从在其他湖泊中发现弹药后，相关的讨论也变得热烈起来。2020年，由于附近有一处军队射击场，纳沙泰尔湖的湖底被证实埋藏有约4500吨的弹药。而就在此前一年，法国非政府组织Odysseus31的潜水员在日内瓦湖50米的深处发现了四箱弹药，这些弹药没有被沉积物掩埋，因此可能存在危险。

2022年，州政府排除了这些弹药构成重大威胁的可能性，并表示，这些弹药是20世纪由一家私营公司倾倒在湖中的。不过，日内瓦大学环境科学研究所的环境历史学家埃洛迪·夏里耶尔(Elodie  Charrière)称，与瑞士德语区的水域相比，人们对日内瓦湖底的确切情况了解还很有限，需要进一步研究。

代际问题

夏里耶尔曾撰写过一本关于在瑞士和法国湖泊中倾倒弹药的书，她坦言，自己对最近军备局向公众征集方案的做法并不感到意外。她告诉瑞士资讯，多年来军方已对这一问题定期进行分析，现在开始考虑清理弹药是“情理之中的事”-尽管这可能听起来有些矛盾，毕竟目前还没有具体的打捞计划出炉。

与此同时，夏里耶尔解释说，根据瑞士污染场地法令，湖底弹药处置点被归类为永久性废物储存地。她指出，事实上，只要湖泊未被污染，法令就无法强制要求政府当局进行清理。然而，这些弹药的存在是由于政府过去的一项决定导致的，在她看来，瑞士军方从21世纪初开始着手解决这一问题，而不是将问题留给下一代，这一点让她“感到欣慰”。

那么，夏里耶尔有没有什么好主意能赢得5万瑞郎的奖金呢？她表示，作为一名环境历史学家，她并不具备提出相关方案所需的技能。但由于目前官方提供的方案都存在一定的弊端，因此她很支持将创意征集活动公开化，也深信肯定会有一些创新的想法出现。

(编辑：Balz Rigendinger，编译自英文：瑞士资讯中文部/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