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倡导女孩识字的瑞士名画家

《阅读中的女孩》(Die Lesende),1883年。伯尔尼美术馆的同名展览着重展示的一点:阿尔伯特·安克对女性扫盲的大力倡导,在他的时代,“女性识字”还是禁忌话题。
《阅读中的女孩》(Die Lesende),1883年。伯尔尼美术馆的同名展览着重展示的一点:阿尔伯特·安克对女性扫盲的大力倡导,在他的时代,“女性识字”还是禁忌话题。 © Le Locle, Musée des Beaux-Arts, Lucas Olivet

瑞士杰出艺术家阿尔伯特·安克(Albert Anker)在Ins镇(法语名称Anet)的故居被改建成了艺术中心。伯尔尼美术馆也刚刚举办了其作品展。这位深受传统主义者推崇的画家,如今却因支持妇女教育成为备受赞誉的进步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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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伯特·安克在国外鲜为人知,在瑞士却是最受国人喜爱的著名画家之一。他以儿童为素材的油画作品常常被印在日历上,小学教室墙上也常常挂着其复制件作为装饰。安克的崇拜者中不乏非凡人物-文森特·凡高在1883年给弟弟特奥的信中写道:”我经常想起他的作品。他的作品构思精巧,技艺精湛。他真的来自另一个时代。”

前联邦委员克里斯托福•布洛赫(Christoph Blocher)在其收藏的安克作品前留影。
前联邦委员克里斯托福·布洛赫(Christoph Blocher)在其收藏的安克作品前留影。 Keystone-SDA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安克在艺术史上并不占有一席之地。但时代变了,伯尔尼美术馆刚刚结束为这位艺术家举办的、为期4个月的个人展览。这位艺术家1831年出生于地处伯尔尼和纳沙泰尔之间的一个叫Ins的村庄,并于1910年在同一地点去世。自今年6月7日起,其故居改建成研究和展览中心。

伯尔尼美术馆《阅读中的女孩》(Die Lesende)展览的红线便是安克为女孩接受教育所做的政治努力。而这一进步性理念在当时的瑞士绝非理所当然。

让女孩读书的观点与瑞士当时的保守价值观相悖,与艺术家本人”传统老派”的名声也颇具反差。要知道,安克最狂热的崇拜者之一就是瑞士保守右翼人民党党魁克里斯托福·布洛赫(Christoph Blocher),他是安克作品的最大藏家。这位前联邦委员在接受《新苏黎世报》(Neue Zürcher Zeitung)采访时称,安克的作品是 “很好的布道”。其作品被视为“洋溢着健康气息且意喻美德”。布洛赫认为,”安克描绘出了生活和人性的真实之美”。

默认的传统主义者

安克的作品在海外没有知名度的原因是,他的大部分作品不曾流传到瑞士以外地区。安克的八百幅油画作品中,大约有一半被瑞士博物馆收藏,其余的则成为布洛赫等人的私人藏品。较少为人所知的素描和水彩画一般由安克的家人收藏。

安克也确实从未当过绘画界的先驱,对艺术史的影响不大。在印象派画家纷纷自立门户举办个展时,他却忠实于现实主义和官方的巴黎沙龙(当时西方最重要的艺术活动)。

安克很欣赏印象派视觉大师,但他有六个孩子要养活,需要挣钱。他不能冒险加入先锋派。事实上,他对农村社会的描绘也超越了传统形象,这些都是珍贵的历史文献。

《学校考核》(Das Schulexamen,1862年)这幅作品中,督学小组和当地乡绅正在参观一所乡村学校。孩子们-男孩和女孩一起-正在朗读黑板上挂着的课文。教室墙上装饰有花草彩带,孩子们也盛装出席-但并非所有人都穿着鞋子。

《学校考核》(安克1862年的油画作品)
《学校考核》(安克1862年的油画作品) (C) 2008 Kunstmuseum Bern, Schweiz, Alle Rechte Vorbehalten / (C) 2008 Museum Of Fine Arts Bern, Switzerland, All Rights Reserved

考试和义务教育的引入是瑞士各州通过新法的结果。直到1874年,非选择性的基础教育才被写入瑞士宪法。

识字是女性的禁忌

阿尔伯特·安克精通七国语言,似乎也非常热衷于教育事业。作为Ins镇学校董事会的秘书,他参与了当地文理高中的建立。这种新型学校为高年级的儿童提供了初等教育之外的另一种选择,在农村地区也是如此。

他还曾担任过不同的政治职务。例如,他曾是伯尔尼议会议员,并在议会中游说批准建造美术馆的法令。1889年,他成为了瑞士联邦艺术委员会的成员。

《拿面包的女孩》(Mädchen mit Brot,1887年作品)
《拿面包的女孩》(Mädchen mit Brot,1887年作品) Wikimedia Commons

勤奋学习的小女孩是他作品中经常出现的人物。他在纸上用蓝色墨水为9岁的女儿塞西尔(Cécile)画了一幅肖像。画中的她入神地读着书,一束光迎面照过来,在她身后的墙上投下了深蓝色的影子。

《编织中的罗斯和贝尔塔》(Rosa und Bertha Gugger beim Stricken,1885年作品)这幅画描绘了一位年轻女子,她让妹妹坐在自己腿上,帮妹妹织毛活儿,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纸笔。这幅作品展现了安克高超的绘画技艺,尤其是手部处理出神入化。众所周知,最难勾画的人体部位就是手部,更何况是一双正在进行复杂工作的手。

在安克的肖像画中,即使年轻女孩在忙别的事情,也依然会出现书本和学习的影子。1881年的一幅肖像作品中,他的女儿玛丽(Marie)衣着优雅,背着书包。在《拿面包的女孩》(Mädchen mit Brot,1887年作品)中,小姑娘显然是在为家里人买东西,但她的篮子里有一本皮面书籍,格外显眼。

1866年,安克的作品《写作课II》(Schreibunterricht II)在巴黎沙龙上获得了金奖。画中的两个女孩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一张纸,其中一个小姑娘正拿着羽毛笔写着什么。

《写作课II》(Schreibunterricht II,1865年作品)
《写作课II》(Schreibunterricht II,1865年作品) Museum zu Allerheiligen Schaffhausen

Ins故居

在故乡Ins,安克的工作室看起来,仿佛画家随时都会结束旅行回来工作。画架立在那里,画桌旁有一个装着已拆信件的文件夹倚在墙头,画作整齐地摆放在玻璃柜中。

他家的天窗-显然是参观卢浮宫后得到的启发-应该属于瑞士最早出现的天窗之一。柔和的北面光线从天窗照射进来,非常适合绘画。阿尔伯特·安克中心负责人Daniela Schneuwly表示:”安克曾经说过,他的天窗比卢浮宫的更好,因为他家的天窗不漏水。”

威廉·施泰因豪森(Wilhelm Steinhausen)为安克绘制的肖像挂在安克Ins的工作室里。
威廉·施泰因豪森(Wilhelm Steinhausen)为安克绘制的肖像挂在安克Ins的工作室里。 KEYSTONE/Peter Klaunzer

阿尔伯特·安克中心自6月7日起向公众开放。在此之前的一个多世纪以来,这个小世界几乎无人问津。

由当地建筑师Marcel Hegg设计的一座新的木制展馆建在一个开满报春花的花园里。展馆配备了最新的博物馆技术,与乡村环境完美融合-羊群在邻近的田野里大口吃草。

该中心坐落在安克家族的庄园内,其使命是重现这位活跃于国际舞台,但又依恋故土的艺术家。直到生命的最后二十年,画家一直去巴黎过冬,并定期参加巴黎沙龙活动。但他的生活从根本上说植根于家乡,他也有许多描绘当地居民生活的作品。

安克曾是家乡教区委员会和学校委员会的成员,而且还加入了男子合唱团。Daniela Schneuwly补充道,他的妻子安娜并不喜欢住在乡下,她觉得Ins的生活太过单调,因此坚持在纳沙泰尔租房。

安克故居内,工作室的画架。
安克故居内,工作室的画架。 KEYSTONE/Peter Klaunzer

时间胶囊

祖屋已在安克家族传承了七代人,其历史可以追溯到1803年。阿尔伯特的祖父和父亲-鲁道夫和塞缪尔-都是兽医,他们护理的动物被饲养在一楼的马厩里。

1860年,阿尔伯特·安克继承了这座房子,并将阁楼改建成了工作室。1910年他去世后,房子传给了他的女儿。从那时起,这里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家具、厨房和工作室都保持原样,成为一颗再现20世纪初瑞士农村中产生活的”时光胶囊”。

在展出的纪念品中,有一个属于安克女儿玛丽的皮包,正是上文提到的玛丽肖像画中所背的皮质挎包。

安克的书架上藏有1200多本多种语言的书籍,可见安克知识涉猎的广泛性。他对政治、教育、技术、考古以及广义上的艺术都很有兴趣。此外,他还拥有一个葡萄园,并且自酿葡萄酒。

正如梵高所说,安克的绘画可能来自“另一个时代”,但他完成的社会使命让他成为那个时代的先锋。

(编辑:Virginie Mangin和Eduardo Simatob,编译自法语:郭倢/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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