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消除童工，瑞士不该错失良机
人权专家Dorothée Baumann-Pauly希望企业通过可量化目标解决童工等人权问题。瑞士的可可和咖啡产业尤其面临与童工问题相关的经营及声誉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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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rothée Baumann-Pauly是国际知名商业和人权专家，也是日内瓦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的教授。她是日内瓦商业与人权中心(Geneva Center for Business and Human Rights)负责人，并自2013年起担任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商业与人权中心(NYU Stern Center for Business and Human Rights)研究主任。
据国际劳工组织(International Labor Organization)统计，全球有超过1亿男童和女童作为童工从事农业劳作，涉及领域包括种植、渔业、水产养殖、林业和畜牧业。这个数字占到全球5至11岁年龄段童工人数的四分之三。儿童被迫从事体力劳动正在损害儿童的健康和福祉，导致数百万儿童失学。
童工是剥夺儿童童年并损害其身心发展的工作形式。并非所有儿童从事的工作都被视作童工，需要消除。
根据国际劳工组织(International Labour Organization, ILO)的规定，童工的界定需要综合考虑儿童的年龄、工作的类型、时长和工作条件，以及对儿童健康、道德、教育和发展造成的影响。
如果工作不繁重且尽早就业不影响儿童的健康、个人发展或教育；反而有助于儿童习得相关技能和经验，为其职业发展做好准备，则可被视为有益的工作。允许从事这类工作的最低年龄一般为15岁(轻度工作为13岁)。
相反，可能危及儿童身心健康、安全或道德的危险工作是最恶劣的童工形式之一，包括使用危险设备或在危险地点工作、超时工作或遭受任何形式的虐待。从事危险工作的最低年龄为18 岁(某些情况下为16岁)。
多年来，瑞士的可可和咖啡产业的供应链常被媒体负面曝光或受到非政府组织的监督。瑞士企业的采购量极大，有助于对农场一级的工作条件施加影响。
一些瑞士的可可和咖啡企业已经开始在瑞士可持续可可平台协会外部链接(多语，Swiss Platform for Sustainable Cocoa, SWISSCO)及近期成立的瑞士可持续咖啡平台协会外部链接(多语，Swiss Sustainable Coffee Platform, SSCP)下展开合作。两个平台均受到瑞士联邦经济事务秘书处(State Secretariat for Economic Affairs)的大力支持。瑞士政府必须明确要求此类合作倡议制定清晰的目标和行动计划，彻底消除童工现象。
缺乏决心的《国家行动计划》
2024年底，瑞士政府通过了《国家行动计划》外部链接修订案(多语，National Action Plan, NAP)。该修订案是对联合国《工商企业与人权指导原则》 (UN Guiding Principles on Business and Human Rights)的具体实施。计划由来自企业协会、工会、非政府组织、学术机构等各界代表组成的专家委员会起草，并由瑞士联邦经济事务秘书处和瑞士联邦外交部共同领导。我也是专家组成员之一。
2024年12月瑞士政府批准并公布的《国家行动计划》并未反映专家组的工作，而是退而求其次，列出一份有助于提高企业人权意识的活动清单。这个结果让人始料不及，因为瑞士政府出资对前一版《国家行动计划》进行评估，并已得出结论，单纯提高认识远远不够，必须界定明确的可量化目标，以解决童工现象等实质性问题。
《国家行动计划》修订案虽然缺乏雄心壮志，但并非一无所获。专家组领导层一致决定制定并颁布更详细的实施细则，作为修订案的配套文件。这些细则将明确要求瑞士的可可和咖啡等产业，通过合作倡议框架，发挥带头作用，优先推行能带来实际效果的措施，有计划的消除童工的使用。这些倡议应制定标准、衡量尺度及评估手段，以便随着时间的推移衡量和报告阶段性进展情况。学术界可以通过开展基线研究，制定关键绩效指标和评估进展情况，对衡量效果提供支持。
《国家行动计划》实施细则的制定应当以2027年实施期结束时瑞士政府期待看到的效果为指导方针。
“做体面的企业公民”
几周前，瑞士联邦经济事务秘书处国务秘书海伦妮·布德利格·阿蒂达(Helene Budliger Artieda)在楚格出席商品交易商活动时表示，她希望企业作为体面的世界公民，可以给瑞士带来工作机会，并诚实纳税。到2027年时，“体面的企业公民”这一模糊的概念如果能有实际的数据支持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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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体现了时代精神。今年1月份，超过18万瑞士公民签名支持加强对企业社会及环境影响的管理。这是该倡议的第二次尝试。如此大规模的支持表明，许多瑞士公民并不认为企业的竞争力和可持续发展水火不容，无法并存。
瑞士企业在消除供应链中童工现象方面的积极努力，涵盖了政府主导的平台建设、企业自身的可追溯性措施以及制定和遵守负责任的商业行为政策等多个方面。
政府主导的平台建设:
2018年1月，以瑞士联邦经济事务秘书处为代表的联邦政府联合瑞士巧克力制造商、可可贸易商、食品零售商、非营利组织和研究机构共同成立了瑞士可持续可可平台协会。2024年12月，咖啡产业也在瑞士联邦经济事务秘书处的支持下建立了自己的可持续咖啡平台协会。
企业自身的可追溯性措施:
瑞士Barry Callebaut集团是全球最大的巧克力和可可产品供应商之一。其旗下品牌卡乐宝(Callebaut)承诺在2025年前消除供应链中的所有形式的童工现象。自2020年起，卡乐宝成为全球首家与可追溯可可豆合作的巧克力生产商，确保其所有比利时精品巧克力的可可豆来源可追溯。 通过扫描每包巧克力上的二维码，客户可以追溯到可可豆的农民社区。这种可追溯性有助于检测、补救和消除童工现象。
企业制定和遵守负责任的商业行为政策:
瑞士钟表制造商真力时(Zenith)制定了《商业行为尽责政策》，确认公司承诺尊重人权，不为地区冲突提供资金，并遵守相关的联合国制裁、决议和法律。作为责任珠宝业委员会(RJC)成员，真力时承诺遵循《世界人权宣言》和《国际劳工组织关于工作中基本原则和权利宣言》，并实施经合组织的尽职调查程序，以确保供应链的透明和合规。
瑞士的食品和饮料企业有机会领导制定创造利润并兼顾原则的解决方案。瑞士《国家行动计划》应当充分利用政府支持的平台机制，莫失良机。
(编辑：Anand Chandrasekhar/vm，编译自英语：武建博/g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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